嘖嘖,真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也不知道自己冒犯的是誰,這個可是將來斷腸山莊的正主,況且正在氣頭上呢,錦瑟以一股激情滿滿的圍觀姿態隨時聽著外麵的動靜。
“何事?”果然,聽沐清風這話裏的溫度,正常人便要被嚇破了膽子。
“公子,我們好像弄錯了。”那邊好像正在產生內訌?關鍵是別突然衝過來擾了自己的親事才好,有些事情早死早超生的好。過了太久枯燥無味的病床生活,此刻她真想在轎子上砸出個洞來,噗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晚上那隻被自己從天而降砸中的色狼。
“阿嚏!”對麵有誰打了個響響的噴嚏。
“怎麼回事?”
“這家小姐雖說容貌姣好,但癡傻呆滯、身嬌體弱,看來並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回話的人不知是對這邊的沐清風有些畏懼還是對那邊的主子有些畏懼,聲音裏有股瑟瑟發抖的意味。
可惡!錦瑟握緊了拳頭,居然在這個時候把外麵對自己的謠言說得一字不漏,自己在外麵的風聞是有多差啊。
猛地打了個冷顫,前麵不遠處沐清風的冷氣竟然已經散發到這裏了,以他對沐錦瑟的寵愛,哪裏會允許別人這樣胡說,那麼接下來他……
“大哥……”關鍵時刻她不得不弱弱地喊住他,恐怕也隻有她在這個時候才能喊住他吧。
“別怕,我在。”果然,沐清風以為錦瑟有些害怕了,隱下心中對擋住送親去路的人的殺意,縱橫江湖這麼多年,也並非沒有需要隱忍的時候,隻是今日的他便是一個定時炸彈,誰撞上算誰倒黴。
“我們可以走了嗎?”沐清風的這句話聽來使商量的口吻,事實上已經是最後的底線了,如果對方再胡攪蠻纏,休怪他無情。
這樣的問話哪裏輪得到小羅羅在回答,僵持了片刻誰也不曾出聲之後,錦瑟好像在對方讓路的車輪聲中聽到了有人淡淡地說了聲“輕便”,莫名地,這聲音好像還有些熟悉。
回憶起自己這幾日碰上的陌生人,錦瑟懷疑地拍拍腦袋,難道是……片刻又搖了搖頭。不是當然更好,就算是,不過是隻色狼在尋找美人而已,跟她沒有太大的關係,當前之事,是好好地結了這個婚,然後幹些壞事,最後翻遍天下也要翻出自己的那把小黃蜂手槍。
當然,跟越少人扯上關係越好。
時間往往在思索和做白日夢中過得飛快,就在錦瑟大展宏圖霸業的時候,鄭府到了,心裏不禁搖了搖頭,才穿來短短一月,竟往返了這個地方三次,死胖子鄭浩然,看來跟你不來個了斷是不行了。
麵前喜帕下突然伸出一隻手來,錦瑟知道那是沐清風的,雖然知道這是大哥送小妹出嫁的禮儀,但是猛地想起明月那張氣憤的臉愣是猶豫了很久才把手放了上去,不過這也符合一個傻子的行徑,沒有人說什麼。
可是在鄭浩然接手的時候眾人卻都帶著圍觀的心態看著急得如熱鍋上螞蟻的鄭浩然,因為眼前的新娘死也不肯將手拿下來送進鄭浩然手裏,再加上一旁的大哥沐清風,一臉隨錦瑟高興的神情,完全沒有半點要勸她快點投入鄭浩然懷裏的意識。
沐錦瑟是完全不願意了,想想要讓那隻肥豬仔牽著自己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鄭府去拜天地,你還是殺了她來得比較痛快。
“用這個吧。”老媒婆摸了摸臉上的大黑痣,早些時候便聽說了這家小姐是個傻子,沒想到這麼快就見識到了,還一來就給鄭少爺一個下馬威讓他下不來台麵,無奈之下隻好遞過去一根拜堂用的紅綢,中間那朵大花明晃晃地甚是顯眼。
手裏頓時被塞進了一根紅綢的一邊,錦瑟的第一次惡作劇才正式宣告結束。可是傻子手勁不穩拿不動東西很正常吧,就算不是傻子,隨手一滑也很正常吧。
就在看熱鬧的眾人一哄而散等待著喜宴的時候,有人卻突然發現新娘手裏象征連理的紅綢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了下來,而且還跟沒事人一樣往前走著。
老媒婆黑著一張臉在鄭浩然更黑的臉色下趕緊拾起紅綢複又塞進沐錦瑟手裏,趁著還沒那麼多人發現,趁著鄭府的臉麵還沒丟光。
可是接下來如果她有眼鏡,恐怕要掉在地上碎成渣渣再也撿不起來了,因為此刻新娘的手就像毫無力氣的嬰兒般根本連段紅綢都拿不動,塞了又滑落,又塞再滑落。
終於,在心如明鏡的圍觀群眾越來越多的時候,在鄭浩然臉色由黑便青即將爆發的時候,還是老媒婆見過識廣。既然拿不動,好嘛,那就給你係袖子上,你是傻了又不是瘋了,總不至於自己拽掉吧。從事婚媒這麼多年,什麼配對沒見過,這種狀況真是小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