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來的計劃,大家隻是到小草坪看一下,住一個晚上,就準備下山的。了一下心意而已。再在山上搜尋下去,也不可能有雷蒙的蹤跡。就是有什麼新的發現,也沒有意義。現在小草坪這樣寒冷的天氣,連走動都很困難,更不要說搜尋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大家都不願意下山。坐下來商量後,決定還是往山裏麵走,至少要把上次去過的地方再走一遍,這樣的話,心裏也就不會留下什麼遺憾了。還有一個堅實的原因是每個人都帶有足夠的食物,先下山的搜尋隊員,把食物都留下來,這些食物讓他們在山裏再吃十天都不成問題。商定以後,大家還跟以前一樣,分成三組,丁磊跟他的助手往北搜尋,陸古華的助手下山後,他這一組隻有兩個人了,他們還是下峽穀,麻妮婭和三個驢友去西邊。大家約好,兩天後回到小草坪集合,然後一起下山。
這一次,麻妮婭他們事先多備了一些水,進入冬天後,在還沒有下雪前,有些山泉會幹枯。總是多準備一些比較穩妥。
這條路,他們應該算是熟門熟道了,一路上都有他們留下的記號,連踏過的痕跡也都在。唯一不同的是,青草枯黃,筆直筆直地趴在山坡上,上麵蓋著一層霜。這也往往讓麻妮婭產生錯覺,有時會分不清停在那裏的到底是霜、霧氣還是白雲,好在山裏的樹木依然保持著翠綠,偶爾也有一小片樹林變成了紅色,這給寂靜的大山裏帶來了些許熱鬧的氣氛,也讓走在山裏的麻妮婭他們心情開朗了一些。上次進來時,隻有綠和白兩種。這次進來時,已經變成綠、白、黃、紅四種顏色了。整座大山顯得有層次感起來。不過,麻妮婭他們也感覺到,越往裏麵走,氣溫越低,大家把身上包裹得隻留出一雙眼睛,還是感覺到刮過來的風越來越尖利,身上的保暖服根本不堪一擊。好在一直在爬山,身體一直在運動,背上又背著一個大大的登山包,隻是覺得雙手和臉部比較麻木,需要時不時地搓一搓,其他部位倒也還好。可是,一到停下來吃午飯時,明顯感覺到無數股冷氣,像小魚一樣鑽進登山服裏,鑽進皮膚進,鑽進骨髓裏,把身體裏所有的熱氣一下子趕跑,整個人不斷地顫抖起來,隻能三口兩口就把食物塞進嘴裏,趕快上路。如果在平整的路上,驢友是可以選擇邊走邊吃的,但在險峻的白雲尖,誰也不敢這麼做,每走一步都馬虎不得,而吃東西時,人會放鬆對腳下的警惕。
第一個晚上,他們依然把營地紮在大峽穀邊的樹林裏。他們把四個帳篷圍成一個圈。以防萬一,又用安全繩在樹林裏繞三圈,把四個帳篷圈在裏麵,這樣,即使夜裏想起來夢遊,也走不出去。
這樣的寒冷的環境裏,燒開水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到處都是枯草,山風又猛,稍不留心,就會釀成火災。大家各自在帳篷裏吃了些幹糧,喝點水,早早滾進睡袋裏休息。
剛躺進睡袋裏,麻妮婭怎麼也睡不著,等睡袋裏暖和起來後,手腳裏麵的螞蟻、蚊子、蚯蚓全都蘇醒了,癢得她隻想拿刀子去刮。但麻妮婭知道,就是用刀子刮也沒有用,越刮越癢,她得出了經驗,最好的辦法是不要動,比一比,誰的耐力好。她把手腳放直,調穩氣息,全身一動不動,也就是十五分鍾,就不癢了,那些“畜生”敗下陣去了。麻妮婭放鬆下來,慢慢睡去。
迷迷糊糊中,麻妮婭聽到一陣腳步聲,很輕很輕,不像是人的腳步聲,她聽不出是什麼動物的聲音,好像隻是用腳尖點了點地。麻妮婭聽出來,腳步聲有一連串,還拌有“吱吱吱”的叫聲。她突然明白過來,這肯定是猴子的聲音。她在烏岩嶺上聽過猴子的聲音,跟這個聲音一模一樣。麻妮婭一個骨碌爬了起來,悄悄地鑽出帳篷。果然看見一群猴子站在懸崖邊上,好像正在商量著什麼,然後,一縱身,一隻猴子跳了下去。麻妮婭看見它跳下懸崖,嚇得“啊”地叫了一聲,人就醒過來了。她側著耳朵聽了聽帳篷外,外麵一片山風搖動樹木和草葉的聲音,好像整座山都在動。
第二天出發前,麻妮婭特意到懸崖邊看了看,沒有看到什麼痕跡。隻不過是一個夢而已。她沒有多想,跟著三個驢友,爬過那段懸崖,進入了另一個山頭。因為有上次的經驗,天氣雖然冷,他們上了懸崖後,就把寒冷忘記了,爬得很快,過了對麵的山頭,沒有休息,直接穿過樹林,繼續朝西走。一直走到盡頭,才往回走,那天晚上他們的營地就在懸崖背麵的山頭上。第二天再從懸崖爬回來,天黑的時候,回到小草坪跟其他兩組人集合。
麻妮婭他們到小草坪時,陸古華他們已經在了,沒有過多久,丁磊跟他的助手也回到了小草坪。麻妮婭看見人到齊後,大家都很好,她也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