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新月河的河道就等於掌握了獨孤王朝的交通命脈和經濟命脈,李源朝怎麼也不明白獨孤天鵬當初為什麼要招安那個曹功方,他不是沒有調查過曹功方的身份來曆,可怎麼查也查不出什麼端倪出來,他更本與皇帝一點邊兒都搭不上,不可能是獨孤天鵬暗中培植的江湖勢力。
本來就已經是新月河上的霸主地位,再以河道總督的位置相授,比起以前的勢力更甚,等於讓他一統河道,雖然每年交給皇家的銀兩多達一百多萬兩,這個數字隻是朝廷象征性的收的,以前沒有招安的時候這一百幾十萬兩銀子還不是他們自己的,朝廷這樣做不但穩定了河道,又有一大筆銀子入庫,一個官職換來這麼多的東西,無疑是值得的。
既然河道是這麼大的一個銀庫,李源朝對這塊到嘴的肥肉怎麼甘心就這麼失去,妄想如果自己得到河道財力、物力、人力的支持,自己問鼎天下也就多了幾分必勝的把握。
歐陽震欲坐上武林的霸主位置,李源朝想要取獨孤氏代之,一個想要的是廟堂,一個想要的武林,雙方現在沒有利益的直接衝突,結盟不但可以互補,而且相互依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兩人一拍即合,臭味相投,狼狽為奸。
歐陽震當然明白李源朝的意圖,可惜的是長風的出現令他計劃一次有一次的遭受挫折,歐陽震對長風的武功深深的害怕,如此武功高強之人被曹蕊鳳招攬,對自己一方的打擊不可估量。
歐陽震開始思量怎麼把這個長風除去,或者最小限度把長風給弄的離開曹蕊鳳才行,想要除去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歐陽震也不想這麼早就暴露自己和連騰之間的關係,可行的辦法就是離間長風和曹蕊鳳之間的關係,然後如果可以招攬的話,歐陽震自然不肯放過,不行的話就要暗中除去他而後快。
四人約定如果失散的話就在那荒廟中碰頭,歐陽震是第一個到達荒廟,隨後到達的是銅道人還有楊誌方和張舒華師兄弟倆,顯然後麵的三人肚子裏都有疑問要問眼前的這位歐陽大莊主。
“你們問吧!”歐陽震看著渾身都濕透,相當狼狽的三人道。
這個場合,銅道人不便第一個開口,第一個問的人是他的大徒弟楊誌方:“師父,我們更本沒有什麼必勝的把握,為什麼要做出這個不智之事?”
“這個問題,師父先不回答你,你們知道為什麼在安平鎮師父為什麼失手嗎?”歐陽震伸手撥了一下火堆,伸手致意三人坐下現把濕透的衣服烘幹道。
三人皆搖頭,意思不知道。
“因為一個人,一個我們疏忽掉的高手。”歐陽震眼冒精光道。
銅道人像是觸到什麼了,又不敢肯定,自己兩個徒弟好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任由紅紅的火熏烤著自己的衣服。
“莊主的意思是那個人?”銅道人醒悟道。
“不錯,本莊主之所以定下襲擊這個計劃,就是為了要證實這個人,這個人就是長風!”歐陽震道。
“師父說的可是斷情寨的新來的軍師長風先生?他跟安平鎮的計劃有什麼關係?”張舒華問道。
“不但有關係,而且大大的有關係。”歐陽震道:“那晚打傷我的人就是他!”
“什麼,師父,他那晚不是在雙秦堡嗎?怎麼會出現在安平鎮?”張舒華等人的嘴張的大大的,看來相當吃驚。
“那晚在雙秦堡的那個長風是假的,真的已經到了安平鎮。”銅道人把歐陽震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萬豔娘這個臭……”張舒華見銅道人在旁,到嘴的話沒罵出來。
“舒華,此事責任不全部在連夫人的身上,是程秀雲太狡詐了,而且對方有易容的高手,小荷一事之後我就有這個懷疑。”歐陽震突然聯想道那晚長風是易容出現的,而雙秦堡能夠瞞過秦瓊和萬豔娘的眼睛的人,易容術一定不低。
“小荷已經死了,他們從哪兒又找出一個小荷?原來是這樣,我們當時都上當了。”銅道人恍然大悟道。
“是呀,想不到他們居然有如此奇人相助,能夠變化萬千,以後我們行事更加小心了。”歐陽震歎了一口氣道。
“師父,下麵我們該怎麼辦?”沉默了半天的楊誌方道。
“看來,曹蕊鳳這個小丫頭當上河道總督已經是定局,銅道長,你幫我傳話給連寨主,讓他大方一點,承認曹蕊鳳的地位,但是一定要想辦法把萬豔娘成為獨立一路勢力加入進去!”歐陽震思考了一下道。
“莊主果然妙計!”銅道人心有靈犀讚道,兩人隨後相視一笑,所有的話盡在不言中。
第二天清晨,長風等人啟程前往心島,將馬匹留在楓林鎮讓程秀雲安排人料理,所有人輕身登船前往斷情寨。
程秀雲算是心島的半個主人,她對這裏的環境相當的熟悉,坐在艙中為曾成講解心湖上獨特的風光,什麼碧水連天,七星連珠等等,當然最美的景色應該在心島之上,要不是曾成在心島停留的時間隻有很短,程秀雲對這個年輕的特使大人還是很看的上眼的。
戚雷經過在斷魂嶺一戰,肉體和精神都得到極大的考驗,在後艙休息消化一戰帶來的成果,這個時候是他武功進步一日千裏的最佳時間,當然不能錯過,長風在一旁看著,深怕他不小心走火入魔,那就麻煩了。
因此前艙的談笑風聲,他們二人都不曾聽見,長風也趁機運功恢複一下消耗的功力,待會兒到了寨中,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保護自己的未婚妻:斷情寨少總寨主曹蕊鳳。為了她,他必須竭盡全力。
船漸漸靠岸,長風也運功調息了一個周天,戚雷的臉色有所好轉,比起他筋疲力盡後的蒼白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不少,一雙眼睛也有了精光,看來戚雷的修為正是踏入更高的一層境界,長風雖然不使刀,也能看出現在的戚雷一隻腳踏入了高手的境界,再加以時日一定可以躋身於一流高手之林。
長風看到現在的戚雷,心中不由的一喜,看來自己走後,有戚大哥保護蕊鳳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碼頭上,斷情寨早就有寨丁列隊迎接,曹蕊鳳還有連騰等其他寨主當家都到齊了,銅道人赫然在內,看來連騰已經知道一路所發生的事了。
“曹蕊鳳攜十三路寨主當家的特來迎接特使大人!”一幹人等等一身官服曾成走上岸來,曹蕊鳳道。
長風走在曾成的後麵,眼睛稍稍看了一下迎接人群最前麵的曹蕊鳳,不禁產生驚豔的感覺,今天的曹蕊鳳雖然還是素服的裝束,但是不是全是素色,輕柔的絲綢加上海陵繡,蝴蝶樣式的發髻加上額前的一小撮留海,身披紫色的披風,繡著牡丹的白色金蓮小鞋,整個人如仙女下凡,長風不禁看癡了,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特使的身上,沒有注意到長風神情癡呆的模樣,別人沒有看見,最關心長風安危的曹蕊鳳可是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看見自己的夫君看自己都看傻了,哪有不高興的,心裏正是美滋滋的,她可是一寨之主,在眾人麵前可不敢露出小兒女的心態,臉上神色依然不變。
“總寨主客氣了,一會兒總寨主的官職可比曾某不知道要高幾個級別呀!”曾成微笑坦然還禮道。
“曾大人客氣了,再怎麼說,曾大人也是我們的客人,以禮相待使我們河道應該的。”曹蕊鳳回答的有禮有節道。
“曾大人,請!”曹蕊鳳讓曾成走在最前麵道。
“總寨主和各位寨主當家的請!”曾成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對曹蕊鳳和一幹人等道。
長風等蘇醒過來的時候,就剩下程秀雲和他兩人還站在碼頭。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程秀雲還是推了一下長風道。
“沒什麼,沒什麼!”長風趕緊搖頭往前走道。
“剛才我看你魂不守舍的,有什麼事?”程秀雲打破沙鍋問到底道。
“沒有什麼,程大姐多心了。”長風麵具裏麵的臉一紅道,這種事情怎麼說的出口,隻能死硬說什麼也沒有了。
“什麼時候輪到你叫我大姐?”程秀雲抓住長風小辮子道。
“不是秦堡主也是這麼叫的嗎?”長風委屈道。
“那是有旁人在的情況下,你可以這麼叫,現在碼頭上就我們兩人,你應該叫我什麼?”程秀雲氣他不老實,故意為難他,其實身邊的人剛走光。
“秀姨。”長風輕輕的喚道。
“這就對了,還不快走,再不快點上去,蕊鳳那丫頭該要急了!”程秀雲拉起長風就往山寨方向快步走去。
長風和程秀雲進入斷情廳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就坐了,就等他們兩人,其實等的是程秀雲,長風隻是個附帶的人而已。
廳裏麵都是一方之主,長風的位子被安排在曹蕊鳳的右首偏後一點,曹蕊鳳為自己夫君安排的這個位子可是煞費苦心,既不能與各位寨主當家平起平坐,又不能讓夫君坐到最不起眼的地方,最後想出把他安排與自己正位偏後的右首,連騰等人看了也不好說什麼,這個位置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自然不好借口挑起事端,他已從銅道人口中得到消息,這個斷情寨的軍師深藏不露,武功深不可測,自己犯不著去惹一個打敗過自己的敵人,那樣自己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連騰不動,依附在他身邊的人自然也不動。
曹蕊鳳見大家都到齊了,站起來道:“我們新月河十三路人馬俱已到齊,曾大人可以宣讀聖旨了。”
曾成從自己座位上站起來道:“好的。”伸手從懷中取出黃色的卷軸聖旨展開道。
奉天旨意,皇帝鈞命。
自曹功方任河道總督,河道日益繁榮,卿之功不可沒,然卿突然病逝,朕悲痛萬分,查曹卿之女,武藝高強,品行出眾,現已繼承其總寨主之位,朕當順應眾人之意,讓其執掌河道,特加封為河道總督,伯爵爵位,欽此。
“謝陛下龍恩!”曹蕊鳳跪下雙手接過聖旨道。
“總督大人,請起,另外吏部讓大人將所屬的參軍和參知的名單讓卑職帶回京城,好擇日下發任命。”曾成本想雙手拖起曹蕊鳳,一想男女有別,迅速把手縮了回去道。
“好的,曾大人一路辛苦,蕊鳳讓人帶曾大人先下去休息,名單的事情,等我們商量好了,就給大人送過去。”曹蕊鳳道。
“如此,下官就先告退了。”曾成以官場禮儀退出斷情廳。
“曾大人,請!”曹蕊鳳做出一個引手的手勢道。
曹蕊鳳將聖旨交給坐在右首下的長風,在她看來,就算有人想奪取聖旨,想過長風這一關,廳內沒有一個人有這樣的能耐,所以長風這個位置還真是曹蕊鳳計劃中重要的一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