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務須多禮,這裏不是廟堂,說起來這次我們還要借重先生呢!”江裕笑道。
“聽聞先生精於易容之術,可有此事?”林雲芳問道。
自己精於易容隻有少數幾人知道,知道的人都不在此地,這個吳越國的國母如何得知,心中不由猜疑起來,對方竟然知道了,隱瞞的話反而不好,以後再慢慢詳查她是如何得知的,於是幹脆道:“長風的確實略通易容之術。”
“本宮想讓先生易容成一個人,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幫本宮這個忙?”林雲芳道。
出動國母自己本人,再加上一個定國公來求自己,這個假扮的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自己絕對不能一口就答應下來,要搞清楚是何人才行,於是道:“不知道國母要長風易容成何人的相貌?”
林雲芳知道隱瞞不住這個秘密,坦然道:“就是本宮的丈夫,吳越國的國主。”
“什麼?”長風真是驚出一身的冷汗,在這個極寒之地,能夠驚出一身冷汗,可見長風心中是何等驚訝。
長風懷疑的看著兩人,莫非這兩人要謀超篡位,利用自己作為傀儡,然後殺掉自己,奪取政權,長風可不想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於是冷冷的看著兩人道:“這個請恕長風辦不到。”
頓時密室兩股殺機擁向長風,看來如果自己不答應此事,今天就要命喪此處,長風也不是易與之輩,右手已經緊緊的握住腰間的精鋼軟劍,準備隨時雷霆一擊,趁機逃出生天。
“姑姑,且慢動手,我看長風先生是誤會了。”林綺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密室,剛才長風隻是注意眼前的兩人,沒有留意到兩人的身後的林綺夢,話一落地,滿天殺機漸漸消失於無形,長風暗中鬆了口氣,江裕和林雲芳兩人都明白,憑借兩人的武功要留下長風一定會有人受傷,她也不想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事情已經迫在眉睫。
“先生一定是誤會了我姑姑和江伯父讓先生假扮我姑父的本意,才引起這麼大的誤會。”林綺夢緩緩走到三人中間道。
林雲芳也是明白剛才自己一時情急,也沒有給人家解釋為何要假扮自己丈夫就要刀劍相向,真是魯莽了些,於是接著林綺夢的話頭道:“先生一定是誤會了本宮的意思了,本宮不會是先生想象中的那種人。”
林雲芳指著那塊千載寒冰道:“先生一定想知道為何這裏如此寒冷?”
“不錯,長風的確問過林家大小姐。”長風承認道。
“就是這塊千載寒冰造成的。”林雲芳慢慢的道:“本來上麵還有一樣東西,可惜現在不見了。”
“是什麼東西?”長風問道。
“就是本宮丈夫,也就是吳越國國主陳迪的遺體。”林雲芳含著眼淚道。
吳越國國主陳迪已經死了,外麵的謠言原來是真的,這個消息對於一個不是吳越國子民的長風來說不是太大的震驚,有的隻是天下又少了一個英雄,於是道:“這麼說,外麵的謠言是真的。”
“不錯,就是這件事情,本宮才寫信將綺夢召至吳越,商量對策,而先生也應雲際會才來到吳越,而且至今為止本宮的丈夫已經過世十八天了。”林雲芳悲切道。
“先生剛才一定認為是我們為了謀害國主才讓你假扮國主?”江裕問道。
長風不好意思的點了一下頭道:“長風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
“這也難怪,換了任何人都會有這種想法,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更加讓人猜疑。”江裕神情落寞道。
“自從姑父過世之後,姑姑一直密不發喪,一直等到綺夢的到來,那知道綺夢一到吳越,當天夜裏姑父的遺體就不翼而飛。”林綺夢接下去道。
“接著就是獨孤王朝興兵運河口,姑姑本想委派拓拔圭將軍馳援,但是那拓拔大將軍非要國主親臨校場誓師,我們不得已出此下策,因此才請先生來此相助我們。”國母林雲芳解釋道。
“那為何不直接詔告天下,說國主已經過世,豈不是沒有那麼多的麻煩?”長風十分不解道。
“我姑父死的相當離奇,瞧不出是任何死因,加上吳越國現在形勢很不穩定,如果姑父一旦不在,一定會引發內亂,姑姑不得已才做此決定。”林綺夢替自己姑姑解釋道。
長風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林雲芳三人的話應該是可信的,至少他還沒有見過林綺夢騙人,林雲芳素來在吳越國百姓中極高的威望,她不會給自己背上一世的罵名,至於那個江裕,武功高強,又能夠知道她們姑侄倆的秘密,一定是她們信任之人,應該不會有假,但是要不要幫助她們還是要考慮考慮,於是道:“能不能讓我考慮考慮?”
“先生請盡快,還有幾個時辰就要誓師了!”林雲芳焦急道。
“可是我的易容用具並沒有帶在身上!”長風道。
林綺夢知道這個自己的疏忽,馬上轉身又進入秘道,顯然是取長風隨身的物品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長風突然消失了,林福等人一定會有所懷疑,她要回去找個理由解釋一下。
長風思索了一下,如果不答應的話,自己就算不死,在這件事情沒有真相大白之前,憑眼前兩人的武功,自己也不可能走出這個密室,還不如答應下來,總的有點條件才是,總不能讓自己白幹了。
“請問兩位,長風要假扮這個國主多少時日?”長風可不想一輩子這麼做下去。
“多則半年,少則半個月!”林雲芳道。
“半個月之內,娘娘能夠穩定國內的形勢嗎?半個月之後國主還在不是要逝世,到時候還不是一場內亂?”長風有些不相信道。
“我們隻需要借重先生先穩定國內的事情,如果本宮在半年內不能穩定國內的形勢,先生可以自行離開,本宮決不阻攔。”林雲芳不愧是國母,說話就是有那麼一股子威嚴,讓你不得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好,長風可以答應這件事情,但是有個條件。”長風知道憑自己的本事,隻要不在這秘道陷阱之內,脫身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於是答應下來道。
“有什麼條件,先生盡管開口,本宮能夠答應你的,就一定不會失言。”林雲芳應承下來道。
“好,長風的條件就是此事一了,求國母在林大小姐麵前將長風解聘了,不知道國母能不能答應長風這件事情?”長風正愁沒有辦法早點離開林府,既然現在天賜了這個機會,自己怎麼能不好好運用。
林雲芳還以為長風會要榮華富貴了,哪會知道央求自己的雇主把自己解雇,這算是什麼條件,天下居然會有這樣的條件,這還真是個怪人,他哪知道長風非常守信,如果林綺夢不把他解雇了,就隻有在等四個月後才能離開,現在不管怎麼樣,能夠早一點都行,這次他幫了這麼大的忙,林綺夢應該不會不答應這個條件的,林雲芳一呆道:“這個本宮可沒法答應先生,這要看我那侄女的意思才行。”
“先生可否有別的條件?可以代替那個條件?”江裕插進來問道。
“長風隻此一個,別無它求。”長風目的就是這個,又豈會輕易更換。
林雲芳和江裕麵麵相覷,這算是什麼?這個長風還真是個怪人,好在林雲芳還是林綺夢的親姑姑,於是一橫心道:“先生執意如此,那本宮就替我那侄女答應先生的條件如何?”
“多謝國母成全。”長風道,“不知道國母可有國主生前的畫像?”這遺體早就不見了,隻能靠他們描述和畫像來易容了。
“有,隻是不在此處,在本宮的寢宮裏麵,先生請隨本宮過去。”林雲芳引領長風從秘道過去,江裕怕自己離開,林雲芳有什麼閃失,一直送到林雲芳寢宮秘道的入口,才原路退回去。
長風自己端詳畫中威武的那個中年男子,國字臉,濃濃的眉毛,短短的胡須更加襯托出他王者的威嚴,果然不愧為一國之君,不知道自己的易容術能不能達到那個境界?
“這是主上四十五歲時宮中畫師為主上所畫,聽說先生的畫技也是出神入化,不知道先生覺得這副畫如何?”林雲芳解釋這副畫並且問道。
“很傳神。”長風還在揣摩畫中人的神態和他應該具備的性格,不自覺的回答道。
不知道林綺夢怎麼跟林福他們說的,居然能讓他們相信她的話,長風突然間從他們之間消失了,去哪兒了都不知道。
長風的包袱也拿了回來,裏麵易容的用具全部都在,長風開始第一次在林綺夢麵前檢驗自己的易容術是不是有沒有進步。
林雲芳和林綺夢緊張的看著長風手裏不斷變化的皮麵具,太神奇了,不一會兒的功夫,長風手上就多了一個與畫像中人臉一摸一樣的皮麵具,在林綺夢和林雲芳不停的慫恿下,長風將做好的麵具緊緊的附在自己的麵具之上,長風現在可是帶著兩個假麵具做人了。
無論神情,氣質上,這個假冒的陳迪就跟林雲芳的丈夫沒有什麼兩樣,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個臉不太像,憑借畫像怎麼能夠做到完全相似呢?隻能在林雲芳的指點下,不斷地修改,務求做到身形兼備。
可惜長風沒有聽過陳迪怎麼講話,這個聲音是最難處理的,沒有任何地參照,隻能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變換各種口音,讓林雲芳辨認,最後終於讓林雲芳可以確認是毫無破綻的時候,長風已經是口幹舌燥了,這讓他覺得比打一場架還難受,而且這兩層麵具對控製人臉上的表情很不利,長風偷偷趁自己方便的時候,將裏麵的一層麵具解下,隻留下陳迪的皮麵具附在自己臉上,這樣也就更加自然了。
東郊的校場是一個可以容納數萬人空曠之地,這裏早就搭好了點將台,一切都是為了今天這裏將是十幾年來吳越國建成這個校場第一次在這裏誓師迎戰外敵入侵,吳越國許久沒有戰爭,無論士氣上還是軍備上都已經落後了,當年的虎狼之師,現在已經變成守城之師,守城有餘,掠地卻是顯得有些不足了,要不是國主陳迪勵精圖治,也許自己當年帶領的軍隊早就不能對抗國內以泰水族、越幹族還有傀族組成的部族大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