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我緩慢的轉過身,那個拍球的小孩站在我身後,衝我笑笑:“姐姐,陪我一塊玩吧”然後,他把那個橘色的籃球扔向我。
籃球逆著光,一跳一跳的朝我襲來,我條件反射的接住,那小男孩衝我笑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我低下頭,手裏赫然是一顆青灰色的人頭!紅的不可思議的嘴唇笑了,口型誇張的說:“要不要一起打啊?”
“啊啊啊啊啊!”
我拚盡全力尖叫著,尖叫著,就像喉嚨裏有一把利劍,瘋狂的燃燒著!刺破一切鬼魅!
“哇”小男孩被我嚇的嚎啕大哭,轉身跑走:“媽媽媽媽,我遇上一個神經病,嗚嗚嗚嗚嗚。”
我蹲在地上不停的尖叫,直到被抱緊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沒事了,沒事了閨女,別叫了。”我爸抱著我說。我媽摸著我的頭發:“別害怕,爸媽帶你回家,啊!”
自從人蟲事件之後,我發現我能看到的靈異事物越來越多……
我能看見教室裏倒懸在風扇上的吊死鬼,走廊裏拎著一把刀的頭發蓬亂的殺人魔(後來查了報紙,他於1999年被槍斃),廁所坑裏歡笑追逐的血淋淋的一群小娃娃,頭連著頭,身子連著身子,就像一串數不清的血葡萄,那是哪屆死的學姐,她為什麼坐在教室後不停地哭啊哭啊……
八成托著護身符的福,他們並不傷我,隻發現我能看見他們之後,會以最恐怖的樣子突然的出現在我眼前,鮮血滿地,噩夢外是鬼,噩夢裏還是貴,有時候,我漸漸分不清人和鬼魂,有時候,我漸漸分不清幻想和現實……
而這一切還不是結束,我發現除了鬼之外,我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我發現樓道裏有一群滿地亂跑的,像小白鼠一樣的東西,晚上月光姣好的夜晚,我發現一個古銅色的巨大瞳孔在我的窗前一閃而過,而轉眼間就有什麼東西擺著長尾從月亮的邊緣飛過,車禍的現場,有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從地底下跑出來,肉擠肉成堆的擠在一起,陶醉的****著地上的血液。
我和一般的陰陽眼似乎不同,查了很多資料後發現,普通陰陽眼似乎隻能在特定的時刻,特定的地方看到鬼,而玄貓眼與其說是一種眼睛,不如說是一種特殊的體質,我不僅能“看”,還能“聽”,甚至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隨著玄貓眼的逐漸澄清,我的視野越來越擁擠,我的世界越來越荒誕。
我就像一個被放逐的孩子到了異世界,我眼睛裏的世界和正常人眼睛裏的世界不一樣,我沒辦法平衡這兩個世界!也沒人願意相信我,他們都覺得我瘋了!
我想借個筆,用手肘掇掇團子,卻掇了個空,團子小心翼翼的把筆遞給我,盡量不接觸我的眼睛,像校長說的,我們班除了大晨他們幾個之外已經沒人敢跟我說話了,這次家長聯名要求我離校,就是團子他媽帶的頭。
我笑笑,把筆扔回去,站起身來就走出教室。
唯一安靜的地方,就是我家,似乎因為奶奶原來留下什麼東西的緣故,屋子裏很安全,沒有任何的異類存在。
進屋之後,我站在我房間門口,轉過頭對爸媽認真的說:“爸,媽,我不想上學了。”然後隨手甩上門。
空氣一時凝滯,許久之後,我聽見我媽說:“躲起來有個毛用!出事了就得解決,逃避傻子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