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H認識大石惠。T對他說:就是她了,再好的女人拿來做妻子時都會給挑剔得千創百孔。H想了想,覺得T說的很對。後來他SOLO了,去了倫敦。
倫敦,靜得很,連鴿子都不大叫喚。英國人的生活都像希區柯克的電影一樣神秘兮兮的,怎麼就沒法子像東方人那樣有什麼事大可拍桌子拍板子說個明明白白。H在那裏住了很久,惠也沒有表示希望他回家,他有他的清靜淡雅,她有她的燈紅酒綠。時間久了,H就好象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妻子,早上起來的時候,心裏總有種感覺,他隻需叫一聲,S就會端著早餐從那扇門外進來,坐在他旁邊,摟過他,給他把餐巾圍上。動作並不溫柔,卻有無限嬌寵溺愛。然後門開了,管家進來說先生,有您的國際郵包。
瞬間回到過去,又瞬間回到現在。
惠寫著:我估計倫敦已經暖和了,你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換衣服,你看看這件。H打開包裹,注意到包裝上的字:遊牧民族。然後他笑了,隔了這麼多年,又終於重逢。
這牌子的衣服永遠不拘於常規的裁剪,每件衣服拿出來都像隨時可以穿著跑去大草原,最普通的料子,最好的效果。衣服不大合身,也許分居太久惠已經忘了自己的丈夫的身高。H站在穿衣鏡前,裏麵的人已經是一頭白發了。他把鞋子蹬掉,赤著腳,才看著舒服了點。然後脫下來囑咐下人掛好。後來回了日本,有一次G來他那裏坐坐,看到那件衣服,說:你已經不合適穿這衣服了。H很驚訝地看他,G繼續說:你一直就在守侯著,等待出去遊牧的人回來。H說不出話,他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裏居然這樣悲哀。
K對H說,FNAS都叫我們泡泡團,H心想可不是,沒事取那麼個怪名字,沒準下個樂隊就叫牙刷了。K那裏不少S白頭發時的照兒,H看著就冷笑,我染個白頭發,你跑來湊什麼熱鬧,莫非還想和我白頭偕老?K接了電話過來說:他堵車,一個小時後到不到得了都說不準,你先回去好了。一起開LIVE的事嘛,以後還有得商量。
H一點都沒有留,拿著衣服就出去了,下到停車場,就看到S那輛林寶堅尼仿佛怒氣衝衝地駛進來,吱地停在H麵前。S就坐在駕駛座,搖下車窗看著H,H也看著他。他們兩個,一個老了,一個胖了,時間仿佛下定決心要在他們身上證明什麼。H穿著正經的阿瑪尼的西裝,S還是那件黑色夾克,停車場很寬大,就他們兩個人,不再是當年的熙熙攘攘的商業街,不再是長頭發小男孩和吊兒郎當小夥子。H早就不再吃冰激淩,早就用不照親自去逛時裝店,他隻要打打電話就有人把他要的東西送上來。S也不再陪任何人逛街,不再排隊給什麼人買點心,有人會主動來打理他的生活,他不再老掛念著要早起給誰做早餐。
然後S側了側頭,說:上車。H當時就覺得自己該把手上的包丟在那張因為熬夜和酒精有點發腫的臉上,至少該甩甩頭發幹脆地說:我有車。但他什麼也沒做,不自主地就過去上了副駕駛座。車發動了,這該死的熊貓開車永遠不踩刹車,一下子就飆出去老遠,把一切都拋在了後麵。
S把車一直往郊區開,H說你停下來我還要回去趕通告,S沒有理他,腳還踩在油門上,H大叫你這瘋子把車給我停下來聽到沒有,要死你自己去我還要養老婆!S還是一直把車往郊外開。H終於忍不住握緊拳頭捶S,力氣不大,卻讓方向盤歪來歪去,車還是沒停。最後他抽出腿狠狠朝S踢過去,車一下子失控開進了路旁的草地裏好遠才停了下來。兩人都嚇出一身冷汗。S抓著H就大罵你是豬啊我那隻腳踩離合器呢!H說放開我,我要下車,一整車的通告在等我,瘋了才會上你的車。說完去拉車門。
S就在那時長手一伸啪地把門關上,再把車子上所有門都鎖了起來。然後一把那H抓了過來,手伸到他腦後,抓住他頭發,狠狠吻他。H的理智在告訴他不行,他得馬上走,他還要趕通告還要回家陪老婆,可身體卻在第一時間就背叛了他,雙手已經反扣著S的背,身子緊緊貼著,張著嘴貪婪地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