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揚的肩膀又被抓得生疼,可聽到目的達到,詭異一笑:“謝謝皇兄成全,小弟這就回去拿龍紋銀碗,一會兒就送到你的府上去。”說完,他一把攔起了褲管,小心地避開了校場上的泥坑,搖著扇子得意洋洋的回去了。
龍紋銀碗,龍紋銀碗,李正泰還未從激動的心情中緩過神來,嘴裏不斷地重複著:“龍紋銀碗,龍紋銀碗……哎?不對啊,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呢?”
啊!李正泰這才想起來,龍紋銀碗本就是他府中之物,上個月小皇弟來府中用宴,席間突然說了一句“大哥,這碗雖然珍貴,可是太小了,完全不配你的英雄氣概麼,像娘們兒用的東西,我看你要用大十倍的碗吃起來才過癮,才能顯出你的威嚴來麼”。結果,這碗就被小皇弟好心地“收留”了。現在回想起來,雖然自己也覺得碗小,可一直沒太在意,多吃幾碗也就是了。還是那天小皇弟好言相勸,他才有了這種感覺的。
想到今天居然拿自己的東西和自己換,李正泰捶了捶胸,欲哭無淚,仰頭吼了起來:“蒼天啊,大地啊,你們怎麼老他媽的偏心啊,爺爺的一世英名啊,也不知道毀在他小子手中多少次啦!”
二皇子李正明的住所並不大,府中建築是坐南朝北,也不知道當初是如何設計的。李正明為人精明而內斂,辦事不露邊際,城府極深。他手中握有一定的兵權,在軍中和朝中都有很大的威信。
其母那羅氏生前為藍芸妃,深得唐王的寵幸,懷胎十月為唐王生下龍子,更加得寵。可是,藍芸妃在產後不久得了一種怪病,唐王李元遍尋全國名醫仍無法醫治,還因此怒殺了十幾名當朝有名的禦醫。那時,李正明還未滿月,嗷嗷待哺之際,藍芸妃便匆匆地離開了人世。奇怪的是,藍芸妃生前如此得寵,死後的葬禮應該很是隆重才對,但是恰恰相反,李元卻吩咐不得張揚,隻是請了普濟寺的和尚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其中的原因外人就無從得知了。
二十多年來,李元對這個皇子也是忽冷忽熱,不甚關心。最近幾年,因為李正明的才智和努力,又為他辦了不少朝中的大事,李元對李正明的態度才漸漸有了好轉。
李正明的書房設在府中一角,裏麵的布置倒和一般的書房沒什麼差別,隻是藏書多些而已。靠窗的一邊擺著一架古箏,光看側板的金絲楠木,就知此物甚是名貴了。他博學多才,可能是因為其母的關係,李元對他又多了一番不同的看法。可是近日,李正明在大殿中竟顯露了一身高深的武功,倒是連李元都有點看不透他了。不過,他既無意隱瞞,李元也不好多問,隻是暗中叫‘大內密諜’的人多留意了點。
夕陽斜落,陽光透過院子中茂密的枝葉,在廳廊之間點綴了數點金黃。
此刻,房中正有一人撫弦,樂聲優雅,忽而高,時而低,如萬馬奔騰,如溪水流失,讓聽者心神為之一蕩。突然,那人回手一頓,手落弦上,樂聲嘎然而止,而牆邊的角落裏卻有人影一閃,顯然也是剛剛被樂聲所震撼。
撫弦人似乎沒有在意,嘴角一動,冷冷地說:“月兒,事情進展的如何?”
角落裏的人始終沒有現身,聲音敬畏而冰冷,是個年輕的女子:“回宮主,東夷王已經答應出兵。宮中諸事也已辦妥,隻等您的吩咐了。”
“恩,很好。吩咐宮裏的人,近段時間要謹慎行事,至於‘大內密諜’的人,能用的就留下,其餘的統統都殺掉吧。”撫弦人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說完,手起,樂聲又揚。
牆角的空氣扭了一下,角落的女子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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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上古交際與口才》,傳為炎黃時代的一本奇書,共分交際、口才兩部,作者不詳,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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