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曄以前寫後漢(東漢)史書的很多,他采摘眾家之長,編成紀傳九十篇,擬再作十誌,未及寫成。梁時劉昭取晉人司馬彪《續漢書》中的八誌補入範書,就成為現在刊行的《後漢書》。
範曄對於史事的整理是有成就的,發展了曆史編纂的方法。他根據東漢一代常出現太後聽政的現象,特為皇後立紀,對部分列傳采取以類相從的方法,如創立“黨錮”、“文苑”、“方技”、“列女”諸傳,便於因人見事,反映一些特殊的曆史現象和問題,使史書富有時代特色。在敘述史事時,繼承和發揚了史家“寓論斷於序事”的傳統,有意識地反映自己的政治觀點,這種史筆對當時的現實社會是一種有力的諷刺。《後漢書》還采取傳前作“序”、傳後寫“論”的辦法,抓住關節,言簡意賅地進行評述,給予曆史現象以明確的論斷。這樣的“序”和“論”(包括“讚”)在《後漢書》中占重要地位,往往成為著名的史論。如《宦者列傳》的序論對宦官得勢的由來進行條分縷析,指出由於他們特定的地位,並具有“真邪並行”的手腕,容易贏得少主、女主的信任,勢力日漸擴張,終於控製政權。範曄不可能認識宦官專權是封建專製的派生現象,可是他根據現實各方麵的依存關係,分析宦者之禍的直接原因,這種史學方法是可取的。範曄又是個無神論者,通過作史立傳宣揚唯物主義,表現出背離正宗思想的戰鬥精神。
《後漢書》的文筆簡練生動,議論部分又具強烈的抒情色彩,文氣疏暢,音節和諧。《後漢書》正是他文學主張的實踐。由於內容充實,論述精到,既具史家識見,又有較高的文學價值,因此書成後,各家俱廢,與《史記》、《漢書》同譽為“三史”。
劉勰與《文心雕龍》
劉勰(公元465-約523年),文學理論家,字彥和,一生經南朝的宋、齊、梁三個朝代,曾長期投靠南京附近定林寺的著名學者僧佑,學習佛學和儒家經典。到梁朝才進入仕途,曆任奉朝請、東宮通事舍人等職,深為蕭統(昭明太子)所器重。後來在定林寺出家為僧,改名慧地,次年卒。
《文心雕龍》是劉勰最主要的著作,完成於南齊末年,當時劉勰僅三十六七歲。全書共五十篇,三萬七八千字。據作者在《序誌》篇中所說,書名“文心”,是“言為文之用心”;又稱“雕龍”,是因“古來文章,以雕褥成體”,書名意為“文學思想研究”。
從第一篇《原道》到第四篇《正緯》,是全書的總論,首先提出“文原於道”的原則,其次說明寫作必須學習儒家聖賢的經典,最後指出“緯書”(漢朝人混合神學附會儒家經義的書)的不可信。
從第五篇《辨騷》到第二十五篇《書記》,分別討論了騷、詩、樂府、賦等三十五種文體,詮釋每種文體的名稱和特征,說明它們的起源和演變,評論作家作品的優缺點,指出寫作的方法。
從第二十六篇《神思》到第四十九篇《程器》,深入分析了有關創作和批評的重要問題,係統提出了自己關於這兩方麵的理論,是書中的核心部分。
《最後一篇序誌》,是全書的序或跋,說明這部書的名稱、寫作動機、基本內容以及作者對過去文論的意見和對後代讀者的期望等等。
劉勰寫《文心雕龍》,是因為他重視文學的作用,深信文學作品可以闡明儒學,有益致教;另外也是因為當時不少作家走上了重形式而輕內容的歧途,感覺到評論家有責任加以糾正。他認真總結了前代文學創作和批評的經驗,認為文學須有社會政治內容;思想內容與表現形式應該並重,而內容尤為重要;並認為文學的演變發展,都與時代政治有關。他主張寫作應以《詩經》、《尚書》等儒家經典做典範,其次應學習以屈原作品為代表的“楚辭”。
《文心雕龍》的注本有清代黃叔琳的《文心雕龍輯注》和今人楊明照的《文心雕龍校注》、範文瀾的《文心雕龍注》。
鍾嶸與《詩品》
鍾嶸,字仲偉,是南朝梁代的文學批評家,穎川長社(今河南長葛)人。齊時,官至司徒參軍。入梁後,曆任中軍臨川五行參軍和衡陽王、晉安王記室。
《詩品》約寫成於梁武帝天監十二年(公元513年)以後,是我國早期係統評論詩歌的專著。書中對漢、魏至齊、梁各代詩人的創作,進行了全麵的評述。根據成就的高低,把一百多位詩人分為上、中、下三品,並指明其藝術淵源來自何處,所作詩歌有何特色。書中“總論”部分,闡發了作者自己的文學觀,認為詩歌產生於客觀現實對人的心靈的觸發與感召,強調作品的社會意義,主張詩歌創作應講究“風力”和文采,要“有滋味”,反對堆砌典故和拘限聲律。這些見解非常精當,有改正時弊的作用。但在具體品列詩人等第時,不免有某些失誤之處。
題名《詩品》的著作,另有唐末司空圖用韻語形式寫的論詩專著。但該書是著重探討、論述詩歌創作中的各種風格及其特征,所以又稱《二十四詩品》。
酈道元與《水經注》
酈道元(約公元466-527年)字善長,北魏地理學家、散文家,涿鹿(今河北涿州)人。曆任荊州刺史、禦史中尉等職。為政素稱嚴猛,得罪權豪,被遣至政局動蕩不寧的隴西任關右大使,途中為雍州刺史蕭寶夤派人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