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知府之子(2 / 2)

聽到老太太這麼一說,張祥雲自知理虧,閉目長歎一聲,還真沒什麼話好說。

“昆兒。”老太太把張昆崖從身後拉了出來,一邊撫摩他的頭,一邊說道:“說起來你也的確不小了。咱們張家在老家晉江可是書香大家,雖說不求你考取功名,光耀祖宗。但你也不能整日這麼遊手好閑,辱沒了祖宗的雅名啊?從明天起,就讓你父親教你讀書好了。”

張氏父子同時驚大了嘴巴。

“啊,母親,這個,這……”張祥雲實在不情願麵對這麼個和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兒子。天知道他會不會在自己教他寫字的時候,把家中筆毛全都拔光了。不過老太太說的在情在理,還真沒辦法推辭。

張昆崖更是直接痛哭了起來:“奶奶,不要,我不要,您這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啊,我會給打死的,嗚,哇……”說著說著,就直接抱著老太太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老太太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拍著張昆崖的腦袋安慰道:“好了昆兒,你平日好好念書,凡事自有奶奶為你做主。不過,這次你要是不聽奶奶的話,以後奶奶就再也不管你死活了,聽到了嗎?”

張氏父子互相看看了對方那極不情願的眼神,無奈的同時歎了口氣。

“明日午飯過後,來我書房。”張祥雲冷冷的丟下這句話,跟老太太道個安,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昆崖心知,好日子一去不複返了。腦袋耷拉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思。

老太太慈愛的看著孫子,說道:“昆兒啊,你乖乖的跟你爹爹念書,你爹爹要是敢打你,你就來跟奶奶說,奶奶一定給你做主。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遊手好閑一輩子啊?你看看徐家的小輝哥,比你不過大上三歲,如今已經是秀才了,見了你爹也就一揖了事。而你呢?除了會寫幾個大字,還懂什麼?你要是再不努力,將來童師爺家的桂姐兒怕也不願意跟你成親了,嗬嗬。”

這一番話著實說到張昆崖的痛處了。徐同輝從小就跟他一起長大,沒少幹偷鴿子,摸雞蛋的事。可是如今一見麵,就是之乎者也的,有空沒空拿把扇子拍拍自己的頭,說什麼“黃口孺子,豈知鴻雁之誌”。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教他摸自己的那玩意能快樂半天的?童雨桂更是唯一能牽動張昆崖心扉的人了。兩家世代交好,到了這一代,由於這兩個寶貝都是差不多時候懷上的,便定了娃娃親。眼看再有兩年就要完婚。童雨桂從小就是冰雪聰明,現在又是亭亭玉立,頗有傾城之姿。這幾年來,人家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雖然人家嘴上什麼不說,不過張昆崖心裏也明白。以後成親了,總不能平日探討晚上去偷誰家雞啊,白天去爬哪棵樹啊這樣上不了台麵的事情,無形中總是覺得自己有點自卑的。

想到這裏,張昆崖咬了咬牙,一臉嚴肅的對老太太說道:“奶奶,昆兒明日起一定好好隨爹爹讀書。”老太太讚許的點了點頭。卻聽張昆崖接著說道:“不過,今晚能否去遊那元宵燈會?不知道新做的彈弓準頭如何,正好拿燈來實驗,嘿嘿,哈哈……”

老太太聽他前半句還挺正經的,正要誇他幾句,沒料到接下來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了。又是狠跺手中的長生杖,還沒開得了口,張昆崖早已呼嘯著跑了出去。

(張祥雲,號鞠園,福建晉江人,乾隆五十二年(1787)進士,嘉慶年間任廬州知府,編<廬州府誌>五十四卷。藏書頗豐,至今仍有許多收藏品被拍賣,賣價甚高。為了寫作需要,故讓他在康熙年間就任廬州知府,他的所有性格,家事,均為虛構,請勿考證,如有雷同,天大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