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巍峨,藍天如幕,如此的好天氣,好景致,卻不是人人都得閑觀賞,至少眼下這隊人馬就是如此。這隊人馬將將百十來人,為首的是一名高個漢子,觀那人身長七尺有餘,微微地有些紅臉,寬額黑發,劍眉星目,鼻直口闊,頦下一副短髯,容貌甚偉,好一副英武之姿。
那高個漢子站立的地方剛好是一處緩坡,坡上雜樹叢生,偏卻不高,最高的也就剛剛及人胸口。高個漢子此時正望著人馬前進的方向,看有人馬有序,他再回過頭來看向身後。可他的身後還是一處土坡,隻不比過此時站著的這一座要略高些,可能也就三十來丈高,因為幅員甚寬,使得那坡看著頗占了些地方,不過這樣一來坡勢就更加平緩了。
雖然看不到坡後的情景,高個漢子還是一臉的嚴肅。此人叫做魯孝,是這隊人馬的領頭人,但這百十號人卻隻是一個前隊,在他們身後不足十裏還有另外一半人馬,這兩百人,四百多匹戰馬就是這支人馬的全部了。
“副曲,前哨的兄弟再次傳話,那幾人好像還跟著我們呢,他們問要不要捉了算了,總這麼吊著也著實讓人心煩。”一個更加壯實的軍卒跑到那魯孝身著,稍一抱拳就開口說道。
“急什麼,將軍說了,進了山再說。我們才看到這幾個土坡,算不得山,等他們再跟得深些,到時候追起來也方便些不是?”那魯孝伸出雙手,將指甲裏的一些泥挨個摳出來,邊說邊摳好像在解恨。
“就三四個人,不然我跟羅岩去捉了回來?”壯實的軍卒也搓著手上的灰垢,笑容滿麵地說著。
“不行,將軍說了,來人不一定是細做,怎麼處置還要看將軍的。不過將軍此前也說了,能嚇走就行,用不著真把人怎麼樣。”魯孝沒有說行與不行,卻開口掐了那壯實軍卒的一些心思。“但是不管怎麼樣,最多隻能讓他們跟到日落前,我也沒了耐性,按說這已經算得窺探軍機,管他誰人派來的,捉到人還怕問不出來?”
那壯實軍漢點點頭,就下了山坡,不知道是不是去找那叫做羅岩的同袍去了。而這魯孝好似根本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此行保密目的地確實是重要的,但將軍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當然,根本不考慮任何人的行刺,在這山麓之間根本就沒有辦法驅得動騎兵,而沒有五千以上的騎兵,想要把將軍和這兩百親衛留下根本不可能。這裏所說的安全指的是將軍的身體,無論將軍修行再高,他畢竟是年已六十的人了。想到這裏,魯直最後看了一眼行進的人馬,也下得那山坡,跟上隊伍。
另一山坡之後,有四人正在休息,看他們的坐勢,為首之人是個三十來歲的長臉漢子,偏卻生得頗為雄壯,隻是麵色有些鐵青,看著總跟得了什麼怪病似地,他坐在坡上的高處,正在出神。其他三人坐得略為低些,看到首領正在思量些什麼,亦都沒有出言打擾。三人看年紀都在二十五歲上下,雖然沒有這首領長得雄壯,卻也個個虎背熊腰,臉上滿是彪悍的神情。
“這老將軍卻真是有些本事。”為首之人結束思考開口說話,“將人馬分為兩隊,我們根本就不能知道哪隊人馬是他本人所在,按理說,他完全用不著如此小心,國中真正敢在他馬前走三個回合之人真真的不多,如此看來,我們這一路跟來他本是知道的。”
“都,頭兒,那我們還怎麼繼續跟著?不然叫上兄弟們集中到一起,按著蹄印再繼續跟著就好了,反正我們隻要知道他們最後去了哪裏,又沒有說需要再做其他。”那壯漢下首一個黃臉後生說道,他剛才差些說錯話,好在及時改口,可看著首領的臉色他還是有些擔心,因為沒有人能夠從首領臉上看出情緒,青虛虛的臉上根本看不到任何其他“臉色”。
先不論那黃臉後生的心思,為首之人也想了一下這個後生的提議,雖說那樣一來,可能怕出些遺漏,但是安全卻是最能保證的,從這隊人馬離開城郭,又遠離了村莊後,就進入了茫茫蒼野,從那裏開始,自已五十人的隊伍就開始慢慢減少,因為少了人煙再做掩護,那隊人馬的斥候敲折了自己一伍人的腿做為警告。為了不再使事情變成激化,他隻好命其餘人帶著受傷的五人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