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節 後背和山(1 / 3)

孟不同不知道何時來到陳荀的身邊,他隻是將陳荀輕輕地向自己身後一帶,就將他整個人扔到身後的一名軍漢懷中,口中輕喝,那名軍漢好似早就有所準備,穩穩地接下陳荀,在陳荀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將他左手環住,而右手卻是伸向他的麵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陳荀心神激蕩,發現自己被製,雖說他並未作出抵抗,但他知道,以自己的那點修為,可能抵抗也是蚍蜉撼樹,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做用。而他此刻擔心的卻並不是自己,看著那斜斜裏一頭栽向山崖的黃子期,他突然地全身冰涼,軟在那軍漢懷裏,若不是看著孟不同正趕向崖邊,他可能此刻已經昏厥過去了。

雖然嘴被人捂住,但是他的雙眼卻看得清楚,隻見那孟不同如猛虎下山一般地衝向崖邊,雙臂一展,又好似蒼鷹撲兔般地衝下了山崖,半躺著身子的陳荀就再也看不到黃子期與孟不同的身影了,他隻能看到對麵青山,還有那座青山腰上的一抹鮮紅,他隻覺得呼吸一陣不暢,眼珠就開始向上一陣猛翻。

黃子期此刻也看到對麵的那座青山,很巧地,他也看到了山間的那抹鮮紅,突然耳邊一陣狂風,回過頭去時,那股勁風剛好撲到麵前,拍得他的臉一陣生疼。

隻是黑影一閃,黃子期覺得讓人抓住了腰帶,又覺得腰上一緊,他就好像撞到了山壁之上,不過他不認為山壁能有如此重地汗味,腦中還在胡想,身子下墜之勢猛地一停,再聽得頭上一陣輕喝,整個人又好似突地一拔,應該是向上竄出了好高的一段,還沒有回過神來,就再次覺得身子急急地一頓,猛了一沉之後就再無動靜。

再次離開“山壁”看到陽光,黃子期正仰著臉對著太陽,他隻覺得胃裏好似被什麼東西猛地這麼一頓攪,有股子東西直衝嘴邊而來,他用盡力氣推了一把“山壁”,低下頭來,一張口“哇”地吐將起來。

看著在自己麵前吐得正起勁地黃子期,陳荀上翻的眼珠總算定了下來,這才又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雖然其實隻是轉了轉眼珠的功夫,他卻恍如隔世。剛才被熱汗打濕了的衣衫,又讓冷汗再透了一遍,陳荀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突然有些內急。

隊伍停止了前行,許烈感覺到了那絲氣息的波動,喝停了隊伍望向趙從雨。趙從雨點了點頭,許烈將馬韁交給身後的孟同,就急匆匆地向後隊走去,沒走多遠,轉過一個小彎,他看到了正在嘔吐的黃子期。

小道太窄,僅能容三人並排而立,隊伍中的兵卒都在安撫自己的馬匹,這時候如果驚了馬,肯定是滅頂之災。好在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慌亂。

黃子期總算結束了自己的嘔吐,他扶著山壁著起身來,陳荀趕緊將手中的竹筒送到他的手中,他接過來仰脖灌了一口水,這才用袖子一抹嘴角,來到孟不同的身前。

“感謝孟老哥活命之恩。”黃子期深施一禮,再看向許烈,“小子並無大礙,請將軍放心,此處山道崎嶇,還是先趕路要緊。”

看著平靜的黃子期,許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黃子期一臉的平和,跟沒事兒人一般,他也隻好不再多說,都沒有顧得上細問,就叮囑眾人小心一些,繼續趕路,然後就回到隊前去了。他回去後如何與那趙從雨回稟暫且不提,此時快些離開此處險道才是正事。

看到平靜的事主,眾人各懷心事,繼續趕路,隊伍終於又緩緩移動了起來。

此時黃子期的心中,並沒有臉上的平靜,他謝絕了要背著自己的孟不同,就隻能按照他所叮囑的那樣,貼著山邊走在他的麵前,看來孟不同還是有些不放心他。

而在孟不同的身後跟著仿佛再世為人的陳荀,他的心中同樣的滿是擔憂,但他看到黃子期已經堅實的步伐,也隻好將所肚子的話按下,希望能夠早些走完此處險要,能好生安慰一下黃子期。

而孟不同,臉上的表情比這主仆二人可豐富得多。

他首先是佩服黃子期,這個小人兒,剛才可真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雖說道旁的崖下並不是萬丈深淵,但卻也是一處陡坡,此處離山角百丈的距離肯定是有的,若是他失足後滾落山澗,按照他那沒有修行的身子,和年僅十二的年歲,肯定多半是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