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我不會為一個平民百姓做背叛國王的事,但是要我為了國王而背叛一個平民百姓,對我來說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不僅痛恨騙人,也同樣地痛恨別人誤解我。我不願給人任何這樣的口舌和機會。
稱讚在所有的快樂中,他們說最危險最應該避之惟恐不及的東西,莫過於來自他人的稱讚。確實,我們憑經驗感受到許許多多有害的背信棄義的事情。沒有比諂媚更能腐蝕王公貴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使壞人得寵;在女人的耳邊不斷地讚揚她們,也是破壞她們的貞潔最有效最普通的方法。
懲罰懲罰和罪惡是同時誕生的。等待懲罰的人已經備受懲罰之苦;應受懲罰的人必受懲罰。行惡的結果是自找苦頭,一個壞的決定,首先對作出決定的人來說是壞的。正如黃蜂蜇人傷害了別人,但是最大的受害者是它自己,因為它不僅失去了尾刺,而且將失去生命。
如果一個人以惡為樂,就必然會給良心造成痛苦,就會有許許多多的惡夢來折磨他,令他寢食不安。
刑罰是一種危險的創造,它似乎更多地是考驗忍耐,而不是考驗真理。能夠承受刑罰的人和忍受不了刑罰的人都會說假話。
蠢話誰都免不了說蠢話。不幸的是有人還說得振振有詞。
膽量憤怒,需要,夥伴,酒精,號角,都可能給人以膽量;這種膽量不是靠理性培養出來的;它是外部環境促成的結果;因此,在相反的環境中又出現另一種情景,完全不足為奇。個人行為致力於檢視人類行為的學者,遇到的最大困難莫過於把個人的行為拚接起來,從同一個角度加以說明;因為它們通常都出奇地矛盾,似乎絕非一人之所為。
看到不少智者仍在不辭辛勞地搭配種種個人行為,真覺得十分費解;因為,三心二意本是我們的天性之中最共同和最明顯的毛病。
有多少種行為,我們就需要多少個具體的判斷。照我的看法,最可靠的辦法是把這些行為和周圍的具體環境聯係起來,而不要長時間地糾纏,也不要作出多餘的結論。
在一場有一萬人死傷的戰鬥裏,人們談論的隻不過是十來個人罷了。必須是十分偉大、十分傑出、或者是造成重大後果的事件,才能賦予個人行為珍貴的價值。
對人而言,持之以恒是最難的事情,變化無常則是最容易的事情。
我們常常看見,良好的願望如果不加以適度的引導,會使人做出該受譴責的行為。
讓自己的心符合好的思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使自己的行為符合思想則更不容易。
美德德摩斯特納的名言:任何美德都始於商談和討論;結局則是完美和始終如一。
美德隻希望能以美德相傳;如果有人借它到處招搖撞騙,它會立即扯下這個麵具。它是一種活性極強的染色劑,一旦靈魂被它浸透了,除非你連同靈魂一起毀掉,否則它絕不褪色。
我覺得,美德不同於我們從善的本性,它更加高尚。出身良好和通情達理的人和有美德的人,生活方式相同,行為相同。但是,前者隻是由幸運的天性所致,他們跟著理性平和地朝前走,相比之下,美德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偉大和積極之處。
一個天生非常平易非常友善的人不在乎別人觸犯自己,他會表現得十分大度,做出值得稱道的反應;但是,如果被人傷害而且觸到了痛處,仍能拿起理性的武器裝備自己,壓製憤怒的報複心理,經過內心的激烈鬥爭而最終控製自己,他所做的就遠遠超過了前者。前者做得好,後者表現出美德;前者的行為可以稱之為善,後者的行為便是德。
依照我的觀點,通過崇高和神聖的決心,阻止誘惑產生,培養美德使罪惡的種子無地生根,比起花大力氣阻止罪惡發展,遭到情欲突襲時才拿起武器,阻止它並克服它,顯然是更好的辦法。
一個憎恨美德的人說出來承認美德的話,也不失為一件有意義的事,因為真理迫使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內心不願意接受美德,起碼也把它當一件美麗的裝飾了。
名譽不管是想還是做,冒犯神靈和自己的良心都一樣地事關重大。而且這些行為是暗地裏秘密地做的;如果太太們不重視自己對於貞操的責任和情感的話,她們可以很容易地掩人耳目,名譽全在別人的知與不知上麵。
任何講名譽的人都寧可放棄名譽,也不會放棄良心。
目標一個人如果不在大致上確立生活的目標,他就不可能控製各別的行為。頭腦裏如果沒有整體的觀念,就不可能把零碎的部件排列整齊。如果不知道畫什麼,買來一大堆顏料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