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就算做奴隸吧,我也隻做理性的奴隸,雖然我不一定能做好。
判斷人要想判斷一個人,一定要長期地認真地跟著他的腳印。
每一個個體,每一個時刻,都可能產生特殊的作用。我們與他人有差別,我們自身的前後差別更可能有過之無而不及。
欺騙目睹有些法官使用計謀,或者通過給予照顧或寬大等虛假承諾引誘犯人招供罪行,為達目的不惜使用欺騙和無恥的手段,我常常感到氣憤。法律和支持這種做法的柏拉圖應該提供更適合我的方法。這是一種危險的法律,我認為它傷害法律本身並不亞於別人對它的傷害。
我不想剝奪欺騙應有的地位:否則的話就不能真正地了解世界;我知道它經常是一種有益的手段,維持和維護著人類的大部分職業。有一些合理合法惡習,就像許許多多行為是好的或可以原諒,卻又是非法的一樣。
開誠布公和實事求是在任何時候都有機會發揮作用,現在也一樣有用。而且,完全無私地參與談判,敢作敢為,真正像希貝裏德一樣誠實無欺的人,比較可靠和受人歡迎。
榮耀即使把全世界的榮耀都集中加在一起,也不值得一個聰明人伸出手指去摘取。
如果美德因為榮耀而受人尊敬,那麼美德就成了非常虛浮而無聊的東西。我們無論怎樣使它保持超人脫俗的地位,無論怎麼說它和運氣無關,都是白費力氣:因為,還有什麼東西比名譽更加不可預測的嗎?
命運隨意地給我們榮耀。我經常看見榮耀先於業績來到,而且超前很長一段距離。第一個察覺影子和榮耀極其相似的人,想不到這是一個很大的發現。兩者都是極其虛浮的東西。
影子常常走在身子前麵,有時候比身子長很多。
生死死和生其實是一樣的。就算死了,我們也還是原來的那個人。我總是用生來解釋死。如果告訴我說某人的死看上去很壯烈,卻活得很窩囊,我肯定他的死輕於鴻毛,他的死和他的生是一致的。
從容地死,通過靈魂的力量獲得視死如歸的精神,我們能說它削弱了美德的光輝嗎?頭腦中真正有一點哲學思想的人,誰能想象蘇格拉底在經受牢獄、枷鎖和死刑之災的過程中,表現出來的僅僅是不怕死不怕苦?誰不承認在他身上不僅表現出堅定和頑強(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在他的談話和對待死亡的方式中,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新的幸福感和詼諧的愉悅感?
邪惡惡習有惡習的用處,它被用來鞏固我們的社會,就像毒藥可以維護健康一樣。如果邪惡因為我們的需要而變得可以原諒,而且集體利益抹殺了邪惡的真正性質,那也應該由更加堅定有力,不那麼膽小怕事,由那些古人為保家衛國犧牲性命一樣,肯犧牲自己的名譽和良心的人去擔當這個角色;我們這些人比較柔弱,我們就擔當一些比較容易不很危險的角色吧。
心扉敞開心扉的談話會打開另一扇心扉,就像葡萄酒和愛情一樣。
形象我並不關心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我注重的是我在自己心中的模樣。
根據外表作出的評價是非常不確定的和非常值得懷疑的;最可靠的證人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
野心野心也可以教會人勇敢、克製、自由和正義;因為貪婪也可以使在陰暗的角落和無所事事的環境裏成長的小夥計離鄉背井,坐上不堪一擊的小船,挑戰撒野的海神掀起的狂風巨浪。
英勇好心不一定辦好事,壞毛病卻常常促使我們去做好事。因此,從一件英勇的事跡並不能得出結論說那個人英勇;一個真正英勇的人,他應該自始至終地英勇,不論時間和場合。
不管怎麼說,英勇就是英勇,那是不分街上和戰場的。他會在病床上勇敢對付疾病,在軍營裏勇敢對付受傷,不管在家還是衝鋒陷陣都不會害怕死亡。我們不可能看到一個人勇敢自信地效命沙場,接著又像女人一樣為失去一場官司或一個兒子而捶胸頓足。
戰爭煽動戰爭,並非為了正義,僅僅因為需要。
真理真理的道路單一而平凡,個人利益和你肩負的生意利益的道路是雙重的、崎嶇的和危險的。
追求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全部智慧,用一條規則來說明人生的全部規則,那就是追求……當然,應該是正當的追求;因為,不正當的追求不可能是一種追求。
罪惡罪惡隻不過是放縱和無度而已,因此不可能有始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