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次吃菠蘿(2 / 3)

盡管語言不通,但姐夫似乎還是個充滿童心的大男孩,剛到家一會就和我們這些小孩子玩到了一起,我們三、四個孩子牽著姐夫繞著家門口的‘穀桶’(當地農村用來收割稻穀的工具,是用木頭製作而成的一個三麵長方體長兩米,寬一米五,高半米左右,放在地麵的那麵全用木板封住,頂麵無蓋,割好的稻米捶打半米高的四周,讓穀粒落在底麵,不用的時候立放在家旁邊。)追逐嬉戲,開始玩得都很開心,可是沒過一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一次來,對環境的不熟悉,還是因為台階不平坦,姐夫跑路的時候穿著拖鞋的腳不小心踢在了‘穀桶’的邊角上,被上麵的木頭把腳趾頭撞破出了血。頓時,血流了一地,姐夫疼得‘哇哇’叫。看到這情景,我們都被嚇壞了,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時,媽媽走了過來,趕緊把我們拉到一邊批評起來:“叫你們不要人來瘋,跑來跑去的,你們不聽,不跑不行啊,看看,一會時間就把這個哥哥的腳都弄出血了,到那邊去安靜的坐著。”聽到媽媽的批評,我們趕緊安靜的坐了下來。大姐看到姐夫的腳流血,趕緊跑了過來,用GD話與姐夫交流著,並找來了點碎棉花把血吸走,還用白酒把腳趾頭衝洗幹淨,這樣大姐夫也安靜的坐了下來。

處理完這些大姐接著跟寨子上的人們熱情的聊著,說她在外麵的見聞,一邊說著還一邊從一個大號的蛇皮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長得像燈籠又不太像燈籠的東西,這東西頂部長著深綠色的葉子,葉子細長堅硬,邊上還長著一圈短小褐色的尖刺,幾十片葉子圍著中間向四周長開來,看上去就像一把綠色的雞毛撣子。葉子下麵是一個金黃色的橢圓形身體,身體的表皮像一片片倒長著的魚鱗,密密麻麻的的整齊排列著。魚鱗中間還夾雜著嫩黃色的絨毛。身體底部扁平而圓潤,周圍伸出幾張細長枯黃的葉脫,遠看上去,整個東西像一個黃色的小燈籠頂著一把綠色的雞毛撣子。正當我在思索這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大姐用手拎著它向我們大家介紹說:“這是菠蘿,有的地方叫鳳梨,是GD那邊的水果,成熟的時候是很甜的,我帶的這些還不是很熟,因為成熟的菠蘿會變軟,我怕路上壓壞了,所以帶了些快成熟的,味道可能有點酸,我削開來讓大家嚐嚐!”說完,大姐拿起家裏的小刀先把菠蘿的表皮大概削了一遍,表皮下麵露出了一個個黑色的小洞,洞裏有黑褐色的絨毛。“這個黑色的絨毛也要削掉,不削掉的話吃起來是麻嘴巴的。”大姐看著黑色的小洞對大家說,接著,她用小刀順著小黑洞的順序削出了一條條黑色的絨毛,削過的菠蘿立刻變得漂亮起來,鏤空的洞孔加上密實的果肉,遠遠看去就像一件雕刻過的藝術品,還散發著淡淡的香甜味。大姐把這削好的菠蘿切成了八瓣,一瓣一瓣分到在場人的手裏,讓大家嚐嚐菠蘿的味道,接著她又削了第二個,第三個。。。。。。原來整整一大袋都是大姐和姐夫從千裏之外的GD帶來的菠蘿。站在我家火壟邊的大人們都分到了菠蘿,大家都在品嚐著,議論著,“這菠蘿還挺好吃的!”“還是有點酸的。”“嗯,咬上去還挺硬的。”“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還挺好吃的。”分完大人,接著大姐把菠蘿切成更小的片,分到我們幾個孩子的手裏,我便第一次嚐到了菠蘿的味道。初嚐有點酸,慢慢咀嚼會咬到有點硬的菠蘿肉,還有酸中帶甜的菠蘿汁水,後來我才知道,菠蘿削完泡點鹽水或者糖水更好吃。嚐完菠蘿,大姐又從身上背的小挎包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件漂亮的東西,這是一個白色的小物品,看上去像一個玩具,樣子是小鳥的模樣,有紅色的嘴巴和眼睛,還有扇形的尾巴。大姐把它放在掌心上:“這就是我們在工廠裏做的東西,這是一隻鳥,是用小貝殼和大貝殼粘在一起,再雕上眼睛嘴巴配短短的爪子就完成了。這種東西叫‘貝雕’,做的好的‘貝雕’產品很漂亮也很精致。很多外國人,香港人都很喜歡,他們把這些‘貝雕’擺在家裏裝飾,我們做好的東西都是賣給他們的。我們在工廠裏的時候,還經常看到外國人呢!”聽著大姐眉飛色舞的講述,看著大姐自身的變化,我覺得大姐很喜歡外麵打工的生活。大姐的介紹也另很多寨子上的青年男女躍躍欲試,都向往到外麵打工的生活,但大家因為常年生活在小山村,形成了膽小怕事的性格,都不敢貿然的走出大山,去城市裏打工。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天已經黑下來了,來看熱鬧的相鄰們都回家吃晚飯去了,我們家也準備著吃晚飯了。為了招待遠道而來的未來女婿,爸爸捉了一隻養了好幾個月的子雞來殺,整理幹淨後煮成一鍋雞湯,還在雞湯裏放了剛從菜園裏摘回來的卷心菜和小白菜。隨後還炒了一些花生米,老臘肉和香腸,媽媽拿出了自己釀製的米酒,全家人一起圍著火壟吃起了晚飯。大姐一連吃了好幾碗,吃得津津有味,嘴裏不停的叨念:“最想念家鄉的飯菜了,好香,好香,好好吃!”而大姐身旁的姐夫正好相反,舉著筷子不知要夾哪個菜,小口小口的咀嚼著飯菜,頭一次吃GZ口味的飯菜,讓姐夫犯了難。晚飯過後,大姐又拉出了另一隻大口袋,裏麵都是衣服,原來是大姐為家裏老老小小買的衣服,每人都有一套。我還記得大姐給我買的是一件紫色的圓領短袖襯衫加上一條灰黑格子的背帶裙,襯衫的圓領邊上有一圈白色的小花邊,看上去洋氣漂亮,麻布的灰黑色格子裙看上去秀氣可愛。那還是我第一次穿裙子,心裏可高興了,穿著裙子蹦蹦跳跳的表達著自己的喜悅。後來大姐還拿出了好多糖果瓜子給我們吃,讓我第一次享受到了從山寨外麵帶來的零食,也第一次聽到了山寨以外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