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權和利（二）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麵坐著的人重新變回了蘇曉哀，而自己正大張著嘴，一副要湊上去法式深吻的架勢。蘇曉哀沒有要閃避的意思，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見鬼了，唐歐那小鬼使用的是什麼異能？每次暫停的時間點都好陰險。
這次時間恢複運轉於唐懿說出“我其實喜歡……”後的那一刹那間。
後麵的幾個字忽然噎在了唐懿的喉嚨裏，怎麼都吐不出去，唐歐說的那些話在他腦海裏一個勁兒地閃，嗡嗡嗡嗡的。他全身肌肉繃緊，麵部肌肉僵硬，像是自己正要吐出一發導彈，但是發現它打錯了目標，要生生地吞回去。可來不及了，“我其實喜歡”五個字已經出口，蘇曉哀已經聽見了吧？她臉色已經泛起了該死的酡紅啊！
“我其實喜歡……過你。”唐懿說，他用盡了全部的力量，把那個“過”字塞了進去。
“我其實喜歡你”這句話很容易說，這個時間情境就是為了讓他說這句話而準備的，他現在已經喝下了兩杯酒，說一句大膽的話喜歡什麼人理所當然；“我其實喜歡過你”則很難，為什麼在其樂融融的時候重提那件已經結束的事呢？給一切畫一個句號？
“我知道啦，不用說的，你喜歡陳薇嘛。”蘇曉哀臉上的紅色褪去，她低下頭，輕聲說。
唐懿劇烈地咳嗽起來，這次換氣真是要了他的命。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贏了唐歐，他不喜歡唐歐說的權與力，蘇曉哀是他的同學，以前唐懿很喜歡她，直到今天還可以幫她出頭，無論他怎麼變，都不會像撿起一張紙巾那樣俯身拾起蘇曉哀！對於他唐懿而言，蘇曉哀就是蘇曉哀，如果現在蘇曉哀像以前陳薇一樣打發他跑腿去買瓶可樂，唐懿也會去。
有些什麼東西，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唐懿深深吸了一口氣，舔了舔嘴唇，“認識你之前，我都不知道喜歡一個女孩是什麼樣的。認識了你我才懂的，其實我高中過得很慘的，要是不是整天對你和陳薇發花癡會更慘的吧？多虧那時有你很漂亮……雖然錯過了，但是你不能往回看的對不對？喜歡一個人那麼久，那個人就和自己的過去捆在一起了，要是後悔以前喜歡誰，不就是把自己以前的時間都否定了麼？”
他說完了，抿了口水咽了下去，覺得有點窘，“說的太文藝，你湊合著聽……”
“沒事。”蘇曉哀低下頭，搖了搖，“你說得真好，像詩一樣。”
“像詩一樣？”唐懿拿起紙巾擦汗，平生第一次被人這麼讚美，真有點找不著北，接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