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一個多月過去。工程進入收尾的時期,光頭陳峰忍著失去雪兒的悲痛,領著大家日夜苦幹,他也很想快點拿到工錢回到文化街,離開這令他傷心的地方。王女士似乎比他們還要著急,她一來到就會帶來好煙好酒給大家。說起來她用這種方式鼓勵大家比拿大耍老板的橫有效果,因為她心裏明白這群人吃軟不吃硬。
工程很快完成了。到了拿錢的時候,王女士很是爽快,當天就清算給大家。這讓大家都很高興。
那天下午,大家都收拾好行李買好了車票等待回文化街,可當大家上了車的時候,卻不見了光頭陳峰的影子,可這時車子已經開動,他們沒有回去找他。
其實光頭陳峰也買好了車票,隻是收拾行李時,卻發現雪兒睡的那間小屋裏人去了東西還在,觸景生情,不由得心中自是傷感。他動手卷雪兒被褥,卻發現枕下那一斷了木梳,那殘缺梳齒上留著雪兒根根青絲,光頭陳峰用手觸摸那青絲,依然柔軟光滑,似乎如同觸摸到雪兒的臉,他的眼淚頓如泉湧一般滾落。
這時光頭陳峰把自己的行李扔到他睡的床鋪上,並撕碎了口袋李的車票,他想給雪兒道別。
光頭陳峰去外麵打來一盆水,脫了白色的短褂,拿了毛巾與肥皂,洗了起來。發達的肌肉頓時顯現出來。他吸了一口氣把頭臉紮進盆裏洗,要洗去他臉上未幹的淚,似乎要洗去他心中痛。
洗了以後,毛巾擦幹上身,他換上了一件黑色的短褂就走了出來。
這時的天陰陰,似乎要下雨的樣子。光頭陳峰經過雪兒的家,走了過去看看,院子裏一片荒蕪,屋內布滿蜘蛛網,他心中不勉淒涼。
去雪兒墳的路上,光頭陳峰的心很是沉重。他原本認為雪兒遇到了他,她的生活就會從灰暗的地帶走出來,成為這個世界裏一個幸福的女人。可是這一切卻成為一個悲劇。
走過了大羅河一條橋,雪兒就與她的父親一起葬在靠河的那座山上。
這時的山上依然鬱鬱蔥蔥,似乎沒有一點臨近秋天的感覺。
光頭陳峰來到雪兒的墳前,雪兒的影子又在他的眼前閃現,那瘦長的臉頰,美麗的雙目閃閃,如夜空裏星星一般……。光頭陳峰在附近找些開得正豔的花兒,捆在一起放在雪兒的墳上麵。
這時,天空飄起細細的雨。光頭陳峰抹了臉上的淚與雨滴,他坐了下來,似乎是在給雪兒和膝談論一番。
雨越下越大,光頭陳峰依然沒有感覺一樣,此時他的心情無比痛苦之中。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在樹林裏傳出來,不一會兒,一個漁者背著魚筐經過,見光頭陳峰坐在墳頭傷心落淚,一時頓生憐憫之心,他過來給光頭陳峰打了雨傘,說:“人已去了,不要難過了!”
光頭陳峰一抬頭見這漁者冒雨來勸,很是感動。便起身與漁者到一起尋避雨之處。光頭陳峰與漁者路上交談之中,得知這漁者是在這山上自建一房屋住,靠在大羅河打魚為生。漁者見光頭陳峰是外鄉口音,便給光頭陳峰講起大羅河的神話來。從前有一個姓羅少女,從小就沒有父母,被叔叔養大成人。這少女美麗動人,被一富家老爺看上,可這少女卻一心愛上一個窮小子,根本不理會富家姥爺。富家姥爺使了一廂錢財,那少女的叔嬸見錢眼開,硬是捆綁著少女給富家姥爺送去。那少女誓死不從,一頭撞死在富家門上,頓時血流滾滾,成了一條河,後人就叫她為大羅河。那少女便成了河的神女。
光頭陳峰聽了這個神話,他心中忽然一亮,這個神話與不畏強暴。誓死保貞雪兒多麼的相似——不是相似,而是事實,雪兒已經成為了神女在天空飄飛。
光頭陳峰謝了漁者,冒著雨匆匆地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