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淩安修慶幸的是,他還有能力爬出來。
“肖城,你發現沒有,即使是在對我的表白中,你的語氣也充滿不確定。‘我想我不能沒有你’,‘我對蘇寒的感情一直很模糊’……你說了這麼多,我沒有聽見一句‘喜歡’,你隻說過‘在乎’。不過,這樣也挺好,說明你很誠實,不確定就不說,隻說自己確定的事情。既然你花了一年的時間才弄清楚自己對蘇寒的感情,再多花點時候考慮下你對我的感情吧。”淩安修站起身,把帳給結了,拍了拍肖城的肩膀,“你想喝什麼叫就行了,今晚我請客。”
“安修……”
“既然來了,今天晚上就放鬆下吧。”淩安修脫下外套,他裏麵穿了一件無袖的背心,露出漂亮的手臂線條,一頭紮進了舞池裏。
肖城不會跳舞,隻能在吧台邊上遠遠地看著。淩安修的動作很帥氣,肖城想到他在床上柔軟的身體,不禁一陣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那個男人了……
今夜酒吧爆滿,舞池裏可以說是人擠著人,沒一會兒,淩安修就消失在人群中。
肖城猛地起身,打翻了酒杯,紅色的液體灑在他身上。他努力尋找著淩安修的身影。熱舞的男人似乎都長著一張相似的臉,他努力地尋找著,卻怎麼樣也找不到。
他終究是,把淩安修弄丟了。
淩安修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愛玩的主兒,什麼刺激玩什麼,過了三十歲才漸漸安定下來。今天晚上,他有種重回二十歲的感覺,周圍全是年輕帥氣的帥哥,他不由地也被帶動了,喝了不少酒,就著音樂的節拍,和一個金發帥哥貼身熱舞。
金發似乎也對淩安修很感興趣,不時地伸手揩幾下油,最後在他耳邊吹著熱氣,“get a room?”
淩安修剛想回答,就感覺自己被拎了起來。他回頭一看,隻見小安站在自己身後,手上抓著他的背心,依然癱著俊美的臉。
被人這樣拎著,可謂是相當沒麵子,淩安修說:“放手。”
金發帥哥看到小安,眼睛一亮,但還是很不服氣地說:“喂,是我先看上他的。”
小安淡淡道:“抱歉,我家笨蛋總裁給你添麻煩了。”說完,就直接把淩安修拖了出去。
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被十七八歲的美少年拖著走,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你怎麼會在這?”淩安修沒好氣道。
“我定位到你在這裏。”
“我不是說這個,你來找我幹嘛?”
“你的電話打不通,阿may把電話打到家裏來,說拜托你去公司一趟。”
淩安修隻好悻悻地上了車,開著車奔向公司。
離比賽還有一個月,蘇寒一直在拚命地練習,有的時候幹脆連家都不回,直接住在公司裏。風音公司有給藝術家安排臨時的住所,而且住宿條件相當不錯,比蘇寒家好很多。然而,這不是蘇寒留宿公司的主要原因。
他不敢麵對肖城,雖然他一直在說服自己他做得事情沒有什麼好丟人的,畢竟這是他通向成功最大的機會,他必須好好把握。可是這種話,他永遠沒有辦法在肖城麵前開口。
淩安修又何嚐不是肖城藝術生涯最高的墊腳石呢?肖城為了向淩安修表明自己的原則和堅持,從豪宅裏搬了出來,自己當時也是力挺肖城,義憤填膺地指責淩安修是個隻會拿錢收買人心的暴發戶。而是現在,他也被淩安修“收買”了。
蘇寒隻是打電話給肖城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得知蘇寒要住在公司,肖城也沒說什麼,隻是叮囑他注意勞逸結合。
有次蘇寒練琴練到深夜,實在忍不住,打了電話回家,卻一直沒有人接。蘇寒又打給肖城的手機,肖城迷迷糊糊地表示他在家裏睡覺。
蘇寒不動聲色地掛了電話,再也沒有心情繼續練習——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肖城已經開始了相互欺騙呢?
一個月後,蘇寒和他的兩位學長一起踏上了去巴黎的飛機。另外兩個參賽者都顯得十分輕鬆,蘇寒卻非常緊張——這是他用肖城和尊嚴換來的比賽,他絕對不能輸!
三個人住在一間酒店裏,另外兩個人都有經濟人陪伴。蘇寒孤身一人,除了吃飯,就是窩在房間裏練琴,幾乎和其他人沒有交流。除了到巴黎的一個晚上,他去香榭麗舍大道買了一塊價格高得嚇人的手表。比賽結束後,他要把格拉斯的獎杯和這塊手表一起送給他的繆斯——肖城。
比賽的前一天,阿may飛到了巴黎。蘇寒有些意外,他不認為阿may會為了自己專程飛來。
果然,阿may表示自己剛好是來巴黎替淩安修拿阿瑪尼的春季新款,順便也看看他。“既然都來了,我就帶你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吧。”
“什麼事?”
阿may曖昧地眨眨眼,“我帶你去見這次比賽的評委吧。”
“你認識他們?”蘇寒驚訝道。
“我不認識,但是安修認識。”阿may笑道,“他們會賣安修這個麵子的,放心吧。”
“你確定?”蘇寒仍然表示懷疑。
阿may有些不耐煩了,“你事怎麼這麼多,我說了行就行。你趕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蘇寒依言做好了準備,臨走之前,他想了一會兒,還是把那塊準備送給肖城的手表帶在了身上。
和他們見麵的一位英國的指揮家,蘇寒全程臉上都帶著彬彬有禮的笑容,坐在他身邊的阿may也舉止優雅,用熟練的英語和指揮家交談著。讓蘇寒納悶的是,他們一直在聊一些藝術界的趣事或者是淩安修近況,卻對比賽的事情隻字不提。
期間,指揮家去了一次洗手間,蘇寒沒有再猶豫,立刻跟了上去。阿may看著蘇寒的背影,微微眯著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