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司練琴。”
“風音嗎？那裏的環境很好呢。”
蘇寒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安修帶我去過幾次。”
蘇寒沉默了。
肖城發現蘇寒的表情不太對，問：“怎麼了？”
蘇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蘇寒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他試圖擠出一個輕傷的笑容，“今天晚餐我們去外麵吃吧？就當慶祝我和風音簽約，順便也提前慶祝我獲得格拉斯大獎！”
“喂喂，我們現在必須節衣縮食才能負擔下個月的房租。”
“我爸媽又給我打了一些錢，我請客。”
肖城還是有些為難道：“可是學校還有點事，晚上恐怕沒有時間。”
“哦，那就算了吧。反正也不著急。”蘇寒莫名地鬆了口氣，說實話，他現在不太想麵對著什麼都不知道的肖城。
“嗯，下次我們再慶祝吧！”
酒吧的老板坐在吧台上，眼睛一直看著離他不遠處的年輕人。這個大男孩二十歲左右的樣子，正是最討喜的年紀，最重要的是，他長得還很漂亮。
老板蠢蠢欲動，隻是，他總覺得這個男孩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喂，”老板問調酒師，“那個男孩經常來我們店裏嗎？”
調酒師順著老板的目光看去，突然噗哧一笑，“你說肖城？”
老板很驚訝，“你認識他？”
“他兩年前和我一樣也是個調酒師。”□□師道，“後來，他走了大運，就不再來上班了。”
“哦？”老板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挑起，“他怎麼了？”
“還記得淩先生嗎？以前所有零號的夢中情人？”
“當然，我當初還和他挺熟的呢。隻是，這兩年他都沒怎麼來了。”
“肖城就被他看上了，然後就過上了被完美情人包養的生活。”
老板慢慢地點點頭，端詳了肖城一會兒，“他的確很好看，但也算不上什麼絕色吧。我店裏有幾個男孩就比他漂亮多了。淩安修為什麼會看上他？而且還挺專一的，兩年來都不泡吧了。”
調酒師聳聳肩，“淩先生那樣的什麼人家角色沒見過。我想，他還是喜歡肖城的氣質吧。人學小提琴的，多高雅，多清純啊，這哪是我們店裏的男孩子能比的呢？”
老板不屑地笑了笑，“明天我也讓孩子們學點什麼高雅藝術。不過，我也不覺得他多純潔啊，現在還不是在酒吧裏買醉。”
“那有什麼，人家兩夫夫一起來的。”
老板再次轉過頭，隻見淩安修在肖城身邊坐下，叫了一杯酒。
“怎麼會約在這裏見麵？”淩安修問。
肖城眼神有些迷離，看樣子是喝得多了些，“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是啊。說起來好久沒來了。”
肖城突然笑了，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那個時候，你一直在看我。”
“你怎麼知道？”
“當時酒吧裏大部分人都在看我，但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的目光具有很強的侵略性，讓我想忽視都難。我沒有想到，你會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
“彼此彼此。第一次見麵你也癱著一張臉，我以為你是一個麵癱呢。”
肖城低聲笑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的表情就像快哭了似的，“為什麼我們之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淩安修喝了一口酒，“你想知道？”
“嗯。”
“因為你不愛我。”
肖城猛地抬起頭，“我沒有，我……”肖城突然不說話了，隻是茫然地看著淩安修，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具有節奏感的音樂回蕩在酒吧裏，一個穿著皮革裝的男人拿著皮鞭站在高台上，手中拿著一條皮鞭，一下又一次抽打著他麵前趴著的男人。舞池裏的男人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尖叫。相對於激情的男人們，沉默的淩安修很肖城顯得格格不入。
“看來今天晚上的主題是S/M……”淩安修饒有興趣地說。
“不是這樣的。”
“嗯？”
“我承認，當初我並不是因為喜歡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四周很吵，肖城不得不提高聲音，“你幫我那麼多，供我讀最貴的藝術學校，帶我遊遍所有的藝術之都，甚至為了在風音租了一下琴房……我很享受那種生活，安修，我窮怕了，如果離開你意味著失去所擁有的一切，我選擇了留下來。”
淩安修有些驚訝，“我沒有想過你會承認這些。”
“難道你一直都知道？”
“你就和我住在一起，你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
“那你為什麼不……”
“不說？”淩安修懶洋洋道，“說出來大家都不好受，自己心裏明白就好。我年紀也大了，總是換各種各樣的男孩子也不是個辦法。你很有良心，肖城。隻要我對你好，你也會對我好。能用解決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弄得那麼複雜？”
“可是現在不僅僅是錢的事情了。”接著昏黃曖昧的燈光，肖城看著男人平靜的麵容，心重重地跳著，“和你在一起這麼久，我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離開家的這些日子，我常常想起你。半夜醒來的時候，發現你不在身邊，都會一陣失落。安修，我想我不能沒有你。”
淩安修眯起了眼睛，“怎麼，發現你心中的白月光不那麼白了，就想起我的好了？”
肖城的臉沉了下去，“我的確沒有想到蘇寒會接受你的幫助。”
“你傻，不代表別人和你一樣傻。蘇寒很聰明，他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麼。”
“我輸了。”肖城坦然道，“但我並不後悔，至少這件事讓我認清了自己對蘇寒的感情。我對蘇寒的感情一直很模糊。但我現在非常清楚，我們都是音樂生，並且對音樂的理解非常相近，我喜歡和他在一起，也隻是因為我喜歡音樂。我真正想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安修。”肖城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他的眼前一如既往的黑亮。就是這雙眼睛，淩安修一見到，就讓他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