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琅站起身來，赤裸的上身還存留著情動時的紅暈。他臉色陰沉，內心好像有一隻野獸在四處叫囂，促使著他把桌子上的所有東西嘩的甩到地上。
做工精細，雅致怡人的杯具碎成碎片，包括賀援動也未動的西瓜汁流淌到地上。
管家識趣的沒在這個時候提出主人的失禮，在他看來，一位優雅的紳士應該在何時何地都保持優雅的風度，而不是在遭遇挫折時破口大罵，一帆風順時驕傲自滿。這位主人，真是一個不合格的紳士啊。
且不論何琅感到被利用時的氣急敗壞，賀援倒是走得風輕雲淡。
這次來何琅這裏，為的就是帶走這個原本應該在宿舍裏呆著的小男生，順便調戲想調戲的人。
廢棄的工廠，斑駁的水泥牆麵，雜草叢生的環境，似乎是殺人越貨，黑貨交易的最佳地點。能被頻繁使用的場景自然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此時，賀援的車已經開進了這個位於城郊亟待開發的工廠。賀家老爺子是老功臣，賀家一係從政的居多，也有不少從軍的，專門為賀家長子配備了警衛員。
高薪聘用的保鏢把工廠的四周包圍起來，場地中央的小男生痛苦地在地上扭來扭去。秀美的臉龐上早已汙穢不堪。
穿著雪白籃球上衣，寬鬆牛仔褲的賀援踩了踩男生的臉，低聲嗤笑：“李子木？”
賀援嘴裏叼著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在昏暗的環境裏煙頭上密密麻麻的火星攀爬向上。他接著道：“五月21日那晚趙晟被殺死在**，他給你留了什麼口信？”
地上的男生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顫抖著，嘴裏的話斷斷續續的說出來，賀援聽了半天，大概意思是聽懂了：那天和女朋友表白完就回宿舍了，完全不知道趙晟去了哪為什麼死。
“這個時候還在嘴硬。聽說你母親尿毒症有救了？噢，好像是有合適的腎源了，是這樣嗎？”煙頭的煙灰落在男生狼狽不堪的臉上，一點點看著他的表情怎樣變換。
“我真的不知道！他死的那麼突然，會給我什麼口信！我真不知道啊！”也許人的爆發力真的是很巨大的，剛才還說話斷斷續續的人現在就能一口氣不喘的大吼大叫。
“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嗎？連養你18年母親都不要了，真是讓人寒心啊。瞧瞧，案發現場的泥土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鞋上呢？噢，為什麼鞋會在垃圾箱裏找到？今天早上你收拾好行李想去哪裏呢？”賀援咄咄逼人。
“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心智算是堅韌，卻不謹慎。
“賀~棋。”男生徹底暈了過去。
一個長得威猛肌肉虯紮的男人走過來輕聲問：“賀少，這樣是不是打草驚蛇了？”
賀援轉了轉腕上的佛珠，淡淡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賀棋那孫子算不算是螳螂還不一定呢。老魏，告訴你一句話，別把敵人看的太厲害。”
被喚作老魏的男人扯了扯嘴角，黑黝黝的臉上浮現現出一抹忠厚老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