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們到了“喬老克”炮台腳下,距離連隊駐地大約還有十五公裏左右的路程,在雪地裏開車本來速度就不能太快,而且外邊仍然在下著暴雪,天氣惡劣,雪天路滑且視線不好,行車速度最快時隻有二十邁左右,然而葛顯的呼吸卻很不平衡,時快時慢。
“班長,葛顯清醒過來了。”陳磊欣喜地對我說。
“班長,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不用回連隊了。”葛顯雖然這麼說,然而我知道這不是硬挺就能挺過去的,必須要接受正規的治療,還要好好休養幾天才能完全康複。
“好了,你什麼都不要說,等到了連隊讓郭義城看看,沒事的話再回來搶險,你小子以為我會放過你嗎?”我對著葛顯笑罵道。
郭義城是我們連隊的軍醫,醫術了得,卻也是個不安分的中尉軍官,平日裏愛抽煙,喜歡開玩笑更喜歡打撲克,所有的娛樂活動就沒有他不會的,真是個全才。
“估計郭軍醫見到這小子先是給他打針安定吧!哈哈哈……”陳磊低聲笑道。
“給老子滾……”葛顯比剛才顯的有精神些了。
十五公裏的路程足足開了近一個小時的車才到達連隊的駐地,軍醫接到電台的通報已經做好了搶救葛顯的準備,我的車還沒有停穩,軍醫就飛奔了過來拉開車門叫道:“人怎麼樣了?”。
“我沒事,現在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葛顯向軍醫彙報自己的身體狀況。
“別逞強,快下來到醫務室量血壓測心跳。”軍醫擔心是有道理的,之前確實是有戰友因為逞強從此失明。
我與陳磊焦急地站在連隊醫務室外邊,伴隨時間一點一點的流走,不由讓我擔心起葛顯的眼疾。
“不行,我要進去看看。”陳磊按捺不住壓抑的心情。
“再等會兒吧。”我淡淡地安慰陳磊。
要知道此刻我若焦慮不安,直接會導致軍醫的醫治,所以我必須要強壓不安的心理。
約摸一刻鍾時間,軍醫從醫務室裏走了出來,緩緩地對我倆兒說:“沒事兒,讓葛顯休息幾天就可以了,沒什麼大礙。”
“好,太好了,哈哈哈……”陳磊激動的心情再也難以約束,終於爆發了出來。
是啊,戰友間的情誼又有什麼能與之相比呢?出生入死的戰友情,毫無利益驅使的戰友情。
雪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可其他戰友仍然在雪地裏搶險,刻不容緩,必須立刻帶上雪地眼鏡出發前往救災點,可事與願違,軍需庫裏竟然一幅雪地眼鏡也沒有了,這也難怪,所有軍需物資均有專人負責保管,我們是退出現役的軍人,之前所有被保留的物資全數上交到團部聯勤處軍需倉庫統一保管,誰又能料到伊犁會發生雪災?
我與軍醫打了聲招呼讓他好生照顧葛顯後就和陳磊駕車返回救災點了,一路上我倆誰也沒說話,隻是希望能盡快趕到救災地點和戰友們一起搶險救災。
大概半個小時的路程,前方依稀能看見“喬老克”炮台了,然而,吉普車後座卻傳來了一聲奸笑:“嘿嘿,想把我甩了,沒門兒。”葛顯這家夥不知道什麼時候上的車,我和陳磊都傻了:“你小子什麼時候上的車?”我急忙問葛顯,而他卻不急不忙地對我說:“就在你們和軍醫打招呼的時候啊,我趁你們不注意就溜了上來,我都說了我沒事的,不能耽誤救災啊。”葛顯還很有禮貌地大聲對我說。
這時車載電台的紅燈亮了起來,肯定是軍醫找不見葛顯才接入車載電台的。
“陳磊,葛顯這家夥不見了,是不是上你們車了?我在營區哪都找了,就是找不見人。”郭軍醫看來真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