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之身:搜尋結果
·意指不會死亡。也可指能夠經得起各種疾病、痛苦、傷痕、攻擊的身體。
·不論遇到任何挫折都不屈不撓的意思。同時也可以指擁有這種特質的人。
·不論受到何種毆擊或砍擊也不會死亡的狀態。
·感覺不到疼痛,既不會受傷,也不會死亡。
·意指獲得不死之身的人。
朦朧之中,我夢見自己在黑暗中飄蕩著。
隻要在精疲力盡的狀態下進入夢鄉,就很容易作這種夢。換句話說,我現在很可能睡得非常沉。
就在這個時候,不經意間——我好像聽見了母親的聲音從某處傳來。
我的意識於是集中在早已不在我身邊的母親的聲音上。
『次郎,你一定要活下去。』
這句話——是母親在消失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你未來的人生道路一定會很艱辛。身為你的母親,我已經將所有能教的技術與思考方式都教給你了。接下來,不論你必須做什麼,不管你的手會染上多少鮮血,即便你會讓自己、讓別人流下多少血淚,都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次郎,這就是你的命運。』
母親淡然地對我說出這番話。隔天早晨,母親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她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唯一留下來的,就隻有彙入巨額存款的存摺以及印章。
當時的我還不了解什麼叫做寂寞。
不過現在我終於能夠明白,那是多麼令人悲痛的分離。
此刻的我,或許就能夠開口要母親別走。
說到底……我確實從母親身上學到了一般母親不會教導小孩的各種事情。
即便如此,我依舊非常感謝母親。
因此,我的胸口才會如此空乏,仿佛像被鑿了個大洞似的。
或許也因此——我才會覺得心痛。
『慢慢地,你會了解什麼是心痛,等你了解後,千萬不要忘記那種感覺。那會成為你最寶貴的經驗,最重要的感情。所以,你一定要擁抱著那份情感,在痛苦之中繼續努力地活下去。聽懂了嗎?不論你的身體、心靈感受到多大的痛苦,你都要活下去。』
身體的疼痛我一定能夠忍耐。
然而,我還不曾體會過何謂心痛的感覺。
不,或許與母親分離的事實,早已經讓我感受過心痛了。
因為如此,我的胸口才會覺得如此疼痛嗎……
——不,不是這樣。這股從心髒傳來的疼痛,並不是心痛的感覺。
這時候,飄蕩在黑暗中的我,開始看見大量的紅色水滴。
那是——鮮血。我的胸口正湧出大量的鮮血。
再繼續下去我會死的。媽媽明明要我好好地活下去,然而我的生命卻快要結束了。
不過……沒錯,我對自己的死感到非常滿足。
所以媽媽可能是為了斥責抱持這種想法的我,才會對我說話吧。
……媽媽,對不起。
但是,我真的覺得這樣很好。
因為,我居然能夠……抱持著一個人該有的情感而死去。
當時的我,知道自己能夠和對方一起死去時,真的覺得好開心。
所以——
『這種事情根本無所謂,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快點睜開你的眼睛。』
媽媽這麼對我說。
總覺得在我的回憶中,媽媽說話的語氣似乎相當粗魯。
對了,媽媽的個性好像真的就是那樣。
『未來還有——近乎絕望卻又充滿幸福的命運正在等著你。』
媽媽的聲音,讓我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來。
也就是說,我還沒有……
緊接著,原本黑暗的空間轉瞬間充滿了有如月光般的銀色光芒。
■ ■ ■ ■ ■
我睜開雙眼,看見的是大膽地撐起衣服的胸部下緣。
「次郎同學,早安。」
「……咦?」
頭發上傳來溫柔的手掌觸感,隔了一會兒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有人正在撫摸我的頭。隔著豐滿的胸部,我看見學姊的臉上掛著一抹柔和的微笑。
難道一切都是夢嗎?我一邊想著,一邊微微地將目光轉往側邊。地板上早已不見先前的血泊,而且我身上看起來也沒有流血。
可是,當我抬頭看著學姊的臉時,立刻注意到她的臉上、手上都還沾著血跡。窗外灑入的月光照耀在她身上,形成一幅反常至極的畫麵。
「啊,這些是次郎同學的血,所以不用擔心。」
……不,雖然聽到她這麼說,但我還是很擔心。
也就是說,我的確是被人刺殺了,但傷勢還不算嚴重。不僅如此,就連學姊也都奇跡似地逃過一劫……是這樣嗎?
還是說,其實我已經進入死亡之後的世界了?學姊與我的屍體現在根本還倒在一旁,而我與她此刻或許已經化為鬼魂。
哎,即使如此也無所謂。這樣一來,學姊就能繼續展露笑顏了。光憑這一點,一切就可以算得上是完美。
就在我這麼想時,學姊開口了。
「如果今天不是安全日的話,恐怕就會當場死亡了。」
她說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啥?」
我的嘴裏不自覺地發出怪聲,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而我所知道的『安全日』這個關鍵字,與學姊所說的意思也完全連貫不起來。
「啊,怎麼說呢……這實在有點難以說明……」
學姊一臉傷腦筋的表情。她先是抬起視線,接著又往旁邊、後方看了看。
她似乎很努力地想要找尋適當的說明方式,隨後才表示:
「今晚的情況非常偶然且特殊,所以我剛好沒死。然後……這麼說,或許你會覺得很難理解,不過真的很抱歉,我不小心把你變成不死之身了。」
嗯。
果然聽不懂學姊在說什麼。
但是,我現在好像有必要表現出自己擁有優越的理解力。
椎名町學姊本來就不是個能書善道的人。反而比較像是會一邊喝著茶,一邊傻傻地聽著大家聊天,並且露出微笑的那種人。
所以我必須好好地表現出自己已經聽懂她的話,藉此協助學姊繼續說下去。
沒錯,我想想……學姊剛剛說——
·如果今天不是安全日的話,恐怕就會當場死亡。
·因為今天的情況特殊,所以學姊才沒有死。
·我現在成了不死之身。
很好,完全無法理解。
「感覺就像吸血鬼那樣嗎?」
雖然如此,我還是在自己能理解的範圍內開口詢問,學姊思考了一下之後才回答:
「是不需要吸血啦……不過,確實有點類似你所說的這種怪物。」
什麼?莫非學姊是怪物?
而且,沒想到居然連我也變成了一樣的怪物?
我一邊對此感到驚訝,一邊想辦法接受——
……不不不。
如果能夠輕易地接受這個事實,那我的腦袋恐怕的確有問題了。
雖然我是這麼想的,可是……
「請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學姊露出煩惱的表情,對我說出這句話。我根本沒辦法老實地回答她『不,我完全聽不懂』。那樣一來,感覺好像我會成為罪人。
「總而言之,就先當作我已經理解好了。」
如果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態度,或是不願意相信她的發言,甚至采取詭異的行動,一定會讓學姊更加煩惱吧。
我實在不希望讓學姊感到煩惱。
既然如此,選擇相信應該是唯一的正確答案了。就這樣吧。
「嗯……太好了,幸好我選擇了次郎同學……如果是選擇其他人,現在他們一定會更慌亂的吧。」
不,我的內心其實是很慌亂的喔?
要是真的說出口,學姊一定會……(以下省略),所以我實在說不出口。
男人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沉默中逐漸變得更堅強。
即使是這樣,學姊剛剛說『幸好我選擇了次郎同學』。
不論那句話代表何種意涵,我真的覺得非常開心。
「還有,次郎同學,我覺得殺害我的人還在學校裏麵,而且應該就在這附近……你覺得該怎麼辦才好呢?」
學姊開口詢問,可是此刻的我正躺在學姊的大腿上,從下方往上欣賞著學姊的胸部,我實在很希望能夠繼續維持這個狀態。
但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
對方的手法如此俐落,居然能夠不發出半點聲音就輕而易舉地殺了我,從這點來看,就算我們現在試圖尋找,可能也隻會麵臨束手無策的窘境。再說,雖然這次發現時學姊就已經死亡了,但下次學姊有可能在我麵前遭到殺害,如果發生那種事,那我也許會因大受打擊而死吧。
——那種手法……就算真的采取萬全的戒備態勢,也不見得——
「不,我不希望學姊再次被對方殺害,所以請學姊讓我繼續躺在你的大腿上吧。」
我決定一並忠實地說出自己的欲望,向學姊撒嬌。
「說得也是。如果我再次死掉的話,那你也會跟著沒命的。」
「什麼?」
又獲得了一項新的情報。
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了?
一切恐怕全都在一個我所不了解的世界裏暗自發展著,而我隻是剛好被卷入了那個世界當中。我運用自己內心僅存的理解力,思考出這個結論。
『——當你處於絕境之中時,最重要的就是把握狀況。不論所處的狀況有多難以接受,你都要將一切當作既定的事實,並且接受它。如果能夠開口詢問了解狀況的人,那你接下來的首要任務就是盡快統整擁有的情報,並推導出自己之後該采取的行動。』
這是教導我如何生存的母親留下來的訓示之一。
「學姊,如果可以的話,能請你說得更詳細一點嗎?」
「在那之前,你要不要先去浴室清洗一下身上的血跡?」
什麼?
在我準備努力把握情況之際,學姊率先我行我素地提出了她的建議。
「我剛才已經先洗過了,浴室裏麵可能遺留有一些血跡,不好意思。」
而且我還要用學姊已經用過的浴室?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的,那麼……我就暫時先把你的頭放到地麵囉。」
學姊仔細地以雙手包覆著我的頭,接著再輕輕地將我的頭部放到地麵上。
地上似乎早已放了軟墊,綿柔的觸感裹住了我的頭。學姊的大腿躺起來實在太舒服了,隻可惜……不過,學姊好像非常珍惜我的樣子,一想到這裏我又開心了起來。
話雖如此,我當然不能一直躺在這裏。如果維持這個姿勢往側邊看,就會看到學姊的裙底風光,也就是說,會不小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滅卻心頭萬事,煩惱啊,就此離去吧。
為了不讓自己往旁邊看,我伸手推了推裝飾用的眼鏡。
——眼鏡上麵也沾滿了血跡。看來我得趕快清洗一下。
「好!」
我總算爬起身子,環顧四周。
學姊的房間是套房,看起來非常整潔,完全看不出剛才房裏流淌了大量的鮮血,當然也看不見半點我所流的血。難道是學姊自己一個人擦掉了房間裏麵所有的血跡?
說起來,我流了那麼多血,現在居然還有辦法活得好好的。總覺得剛剛流的血量早就超過所謂的大量出血了——莫非這就是我已經成為不死之身的證明?
姑且不管這些了,還是先按照學姊的建議做吧。必須趕緊讓學姊安心才行。
「那麼,學姊,我就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如果你願意跟我說明詳細狀況的話,之後再告訴我,可以嗎?比如說,你今天為什麼會叫我來你房間……」
「好啊,這個部分我馬上就能跟你解釋。」
「那就麻煩你了。」
我對學姊這麼說完後,看向位於房內深處的門扉。
那應該就是連通著洗臉台、洗手間與浴室的門吧。
……好。
「那我出發了。」
「嗬嗬。你的意思是要出發去浴室了,對嗎?好的,請慢走唷!」
學姊對我露出微笑……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雖然完全不了解自己現在處於何種狀況之中,不過,隻要學姊還願意對我微笑,那一切就OK了。
我一邊如此想著,一邊打開通往洗臉台的門扉。
■ ■ ■ ■ ■
嘩啦……
不算狹窄的浴室中,充斥著沐浴乳、洗發精的香氣,同時還有溫暖的蒸氣。
我先試著將身上的血跡衝掉,然後血液便和著熱水全部被衝散了。看著紅色的水流向排水孔,我這才真實地感受到自己是真的被刺殺了。
就算學姊清洗了房裏的血跡,還是沒辦法完全擦掉我身上的血痕。一想起剛剛學姊手上還沾著血,我就覺得對學姊有些抱歉。而且她不怕弄髒身子,還讓我躺在她的大腿上,此時的我心中對她充滿了感謝之情。
——沒錯。現在的我居然能夠感受到『感謝』、『感恩』的情緒。這是件值得欣喜的大事,所以我決定不要忘記這些情感,繼續努力活下去。因為某件事,我才能夠真正了解到這些『感情』,因此我更必須好好地懷抱著這些情感……這就是過去的人生境遇所教給我的道理。
我伸手探了探背後。
理應被刀子剃中的地方,現在摸起來完全沒有傷痕。然而不論是我的記憶或是身體,都牢牢地記得那股痛楚與感受;那應該不是一場夢境或幻想。
「我真的被人刺殺,也真的複活了,這到底是……」
學姊說過『我把你變成不死之身了』,這件事情也是真的嗎?
不對,等一下,不死之身是什麼?
「意思是說我再也不會死嗎?」
單純思考這個詞彙的意義,好像滿驚人的。椎名町學姊把我變成了不死之身,所以我才會得救。就算這真的是事實,還是讓人覺得難以置信。即便有個人忽然對我說『你現在再也不會死了』,但沒有實際體驗過,還是很難說究竟是真是假。
「不過……唉,姑且就先選擇相信吧。」
椎名町學姊總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因此偶爾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話來,但是她確實很少說謊。如果要試試看我是不是成了不死之身,還是得試著去死才能知道結果,這一點我並不太想實際嚐試。
總之,還是趕緊把身體洗一冼吧。
如果身體真的起了什麼變化,那麼洗幹淨之後應該也會發現吧。
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將身體轉向鏡子,沒想到……
「嗯?」
真的讓我發現了某樣東西。胸口處——剛好就是心髒上方的肌膚,浮現了某個紅色的圖案。
看起來有點像刺青……或者該說更像是印記。感覺很像某種鳥類吉祥物……就仿佛有人在我的胸口畫上孔雀一類的華麗鳥類,不過現在圖案還不太清晰。
「怎麼回事?」
我用指甲抓了抓那個圖案,不過並沒有東西沾附到指尖上。那個圖案好像完全是從肌膚浮現出來的。
我扯了扯,還捏起來看了看,但除了圖案變形之外,並沒有發生其他的變化。
現在就暫時接受『有某個圖案浮現在我皮膚上』這個事實吧。
「好,等一下再問問椎名町學姊。」
這是我的結論。到頭來,我還是不了解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身體好像起了各種變化,如果不聽學姊詳細說明,我大概沒辦法自行想像、推理出什麼端倪吧。
既然如此,就暫時先當事情是這樣好了。
我這樣想著,準備開始洗頭。先以熱水衝濕頭發,再把洗發精弄到掌心上……我凝視著洗發精,心想「這是椎名町學姊在用的洗發精耶」,然後才把洗發精沾到頭上。
我在頭上搓洗出泡泡,馬上發現頭發上有個地方結塊了,看來血似乎也有沾到頭發。
如果當時鮮血有飛濺到我的頭部,那麼刺殺我的犯人身上應該也噴到不少我的血吧。正如學姊所說,如果在校園內或這附近搜索一番,說不定能夠輕易找到渾身沾滿血跡的殺人犯。即使如此,對方可是能夠準確地以一刀殺了我的家夥,就算真的找到犯人,情況恐怕還是很危險吧。
如果讓對方得知我和學姊其實還活著的話……
——啊,沒錯。對方有可能會立即折返,再次對我們痛下殺手。
想到這裏,我不禁開始擔心起學姊,於是加快了洗頭發的動作。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趕緊詢問學姊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且想出解決的對策才行。
我衝掉頭上的泡沫,轉緊蓮蓬頭的出水開關,接著轉身看向門口的方向。就在這個時候——
「不好意思……次郎同學。」
隔著門上的毛玻璃,我聽見了椎名町學姊的聲音。
「咦?啊,快好了……我現在已經洗好頭,差不多要出去了。」
學姊大概是要幫我準備浴巾吧?我悠悠哉哉地這麼想,沒想到——
「那個……我可以進去嗎?」
「啥咪?」
一瞬間,我完全不明白學姊在說什麼。
我可以進去嗎?
我在腦海裏一次又一次反覆思考著這句話的意涵——
「咦咦咦咦咦!?」
我不禁大喊出聲。
「那個……我想應該要向你解釋一下,你的身體到底起了什麼變化……」
「啊,好、好的。」
我確實希望學姊能為我說明一下,不過那應該是等我洗好澡回到房間後再說啊!
「我想要向你道歉——並且加深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就想說可以幫你搓搓背之類的……」
「咦咦咦咦咦!?」
我再次大叫。不對,等一下,冷靜點。櫻田門次郎,快點冷靜下來啊!
這樣真的好嗎?我是不是其實還在作夢啊?還是說我早就已經死了,現在是身處在天堂之類的地方,才會這樣事事都照我所期望的發展?
如果不是的話,我心中那位清純可人、絕對沒有與男性發生過那方麵的經驗、純潔無瑕的椎名町學姊,怎麼可能會提出這種充滿成年人傾向的建議呢?
「不、不行嗎……?」
如果我倆都是身心健全的男女,這個提議當然不行啊!怎麼說呢,畢竟我們兩個人根本還沒發展到那種關係吧?不過,如果學姊覺得發展成這種關係也OK的話,想必她對我大概真的有那種意思。
學姊當時也對我說過『今天是我的安全日,所以請你來我的房間一趟』,就這個角度來看,我當然覺得非常興奮雀躍。可是,一想到學姊不久前的說法,就知道她隻是搞錯了那個詞彙的意義而已。正因如此,我更加覺得自己心中那位清純可人……(以下省略)的學姊現在應該也不是那層意思。
……好。我決定暫時拒絕學姊的要求,先以冷靜的態度聽聽學姊怎麼說。嗯,就這麼辦。
「請進。」
然而,我說出口的話語卻是同意了學姊的要求。
難道這就是『嘴巴比內心還要老實』的最佳體現嗎?或者該說,這正是『男人的心怎麼可能願意錯失這種大好機會』的真實寫照?
再怎麼說,對方可是椎名町學姊,而且我還能與她在浴室中共處耶。
這根本是一輩子很難再有第二次機會的特殊狀況。與其說很難再發生,不如說根本就不可能再發生了。人生中,有許多機會都隻會碰上那麼一次,因此無論是何種機會,都不應該錯過。所以,櫻田門次郎,沒關係,就好好地欣賞學姊的裸體吧!好!上吧!
我一邊努力為自己辯護,一邊凝視著毛玻璃。
「那……我就打擾囉。」
哢啦。
接著,學姊她……身上裹著浴巾,踏進了浴室。
白皙的肌膚、鎖骨、手臂;接著是大腿、小腿肚、腳踝;還有在浴巾下方輕易撐起布料的豐胸。學姊那讓人幾乎無法直視的耀眼半裸姿態就在我的眼前。雖然我才剛死過,實在不敢領受這一切,不過現在的我真的覺得就算要我馬上去死也畢生無憾。
「啊,拜托你不要一直看著我……我、我會覺得很害羞……」
原來學姊覺得很害羞嗎?說得也是……我這麼想著,並看向學姊的臉龐……學姊從臉頰到耳根子都紅到驚人的地步。也就是說,學姊並不是抱持著『嗬嗬,小寶貝,我要幫你搓背囉!嗯哼——!』的心情,而是『真是丟臉死了,不過我一定會加油的!』的想法。
真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動機驅使學姊願意做到這個地步。
不過對我來說,光是『害羞至極的椎名町學姊願意為我搓背』這一點,就已經讓我充滿了達成人生目標的感覺。
我這輩子已經了無遺憾了。我拚命地壓抑住想要高舉拳頭歡呼的衝動,努力擠出話語與一臉難為情的學姊交談。
「呃……學姊,你好漂亮。」
現在我不希望自己做出任何『壓抑自身真實情感』的舉動。自從轉進這所學校之後,我就決定一定要誠實地表達出自己的感情,因此我說出了心中真正的想法。
「嗚……謝、謝謝你。」
學姊移開視線,用手輕掩住嘴角……這個動作實在是棒透了。
隻見在手臂的牽動下,豐胸改變了形狀,更加隆起了。隻有一層薄薄的布蓋住每個男人都非常想看的重點部位。我當然也很想看,不過如果一直盯著看的話,學姊應該會覺得非常困窘吧。
此時此刻,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甚至也沒辦法坐下。
——滅卻心頭火自涼。我盡可能抓住內心殘存的少許理性,集中精神,避免男人的獸性讓自己興奮過頭。
失去冷靜、幾乎被情緒衝昏頭的我,搞不好會當場推倒椎名町學姊。不如說,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在這個狀況下做出那種舉動,反而還有可能被原諒。
話雖如此,腦中較為冷靜的那個部分卻有另一種感覺。
學姊即使覺得非常難為情,卻還是努力想要向我——表示歉意。肯定是因為學姊覺得自己邀請我來,卻害我遭人殺害,因此很想要向我贖罪吧。
……學姊曾經碰上遭人殺害的恐怖經曆,我實在不想出手侵襲她,讓她的心中再多蒙上一層陰影。
今天已經夠了,希望學姊接下來的時間可以悠哉自在地度過。這才是我內心的願望。
「呼……好。我冷靜下來了。學姊,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激動過頭了。」
「啊,不用道歉啦……那個……謝謝你……嗯,我覺得有點害羞,所以可以請你背對著我嗎?」
「好,麻煩你了。」
學姊畢竟是要幫我搓背,我當然要將背轉向學姊。不能繼續欣賞學姊完美的身體固然讓我覺得相當可惜,不過已經冷靜下來的我還是慢慢地轉過身子。
「啊……」
學姊仿佛受到驚嚇似地喊了一聲。
「右邊的肩膀上有傷痕……」
「哎呀,抱歉,嚇到你了。」
說到這個我才想起來,自己的右側肩膀上有個像是被刀劃過的十字形傷痕。學姊要是猛然看到那個傷疤,一定會受到驚嚇的。
「那是以前受的傷,那時候縫了很多針。」
「看起來當時的傷口很深……」
我感覺到學姊正輕輕地用手撫摸著那道傷疤,不禁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