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章 B-part 命與心(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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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指耶路撒冷的各各他丘,又名髑髏地。

當天傍晚。

我、學姊還有識三個人聚集在學姊的房間裏。

「呼,接下來必須要采取我們能做的行動了。」

學姊有一點緊張地看著我和識。

「今天的事件是我的『故事』中列出的項目之一。再加上之前的襲擊事件,我確定這應該是個必須努力跨越的課題。」

「今天的事件,在故事中是怎麼描述的?」

識用一貫的淡漠語氣詢問道。

「我在先前有聽學姊說,內容好像是『在生死的夾縫間漸趨明朗的道路,亦即故事的真實開端』。」

「生死的夾縫間……指的是香夜的遭遇?還是其他的事情?」

「這個……我其實也不太清楚。」

原來如此。就算是寫在學姊的故事中,也不代表一定就是學姊本身的遭遇。也可以將它解讀成:在某個人的生死夾縫間,有一條路將會漸趨明朗。

「不論如何,故事內容指的應該不是先前在路上遇到的襲擊事件。」

「我也這麼認為。剛才的事件雖然也很危險,不過對我或某個人來說,應該都還不算是生死的夾縫間。更重要的是,我們也沒有看到一條漸趨明朗的道路……」

剛才的情況的確很危險,不過並沒有出現任何明朗的嶄新資訊。相反地,與暗殺者相關的謎團愈來愈難解。唯一知道的,大概就隻有對方的技術不如媽媽優秀,但仍舊擁有足以令人畏懼的實力。

識也針對學姊的故事開始思考,隻見她用手抵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故事的真實開端』。根據本人推測,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指:令天發生的事件,很明顯地將會決定香夜故事未來的走向。」

聽到這句話,椎名町學姊也很老實地點了點頭。

「是的……所以,我決定今天要稍微冒險一下。」

因為這樣,學姊才會決定在今晚舉行『椎名町學姊的夜晚留宿聚會』嗎?

確實,現在已經傍晚了,但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件。

所以晚上舉辦的那場聚會,很有可能會發生某些事情。

「不過,我比較害怕的是……如果我們錯怪了藤裏同學與久寶同學,那麼很有可能會將她們卷入事件當中。」

「說得也是。如果她們兩個不是犯人的話,肯定會受到今天發生的故事所牽連。」

「嗯,原來是這樣啊……」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學姊看起來一臉悶悶不樂的表情了。

學姊和藤裏、久寶的交情都很好,懷疑她們兩個,一定讓學姊的心裏覺得很愧疚。不僅如此,如果她們不是犯人的話,還會因此被卷入事件當中。

但願不會發生什麼事情才好。不過既然學姊是夜族,而且必須依照故事的劇情生活,那麼今晚必然會發生某些事情。

一想到這點,我的心情也跟著轉為黯然。

——不,我怎麼能在這時候意誌消沉呢?

要保護學姊,就必須要守護學姊的心靈。

隻守護她的軀體根本毫無意義。不但要保護她的性命,還要讓她能以安穩的心情度過往後的日子,這才是我應盡的使命。換句話說,懷疑藤裏、久寶已經讓學姊倍受煎熬,而且學姊也擔心如果她們不是犯人的話,會因此被迫暴露在危險之中。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好好地確認她們兩個人是否有嫌疑。一旦確定她們不是犯人,也要注意不讓她們遇到危險。

為了這一點,我一定要盡己所能。

我摘下眼鏡,閉上雙眼。

——心情馬上平靜得不可思議。

對我來說,這好像是一個重要的決定。

以前的我從不與人有所牽連。相反地,我甚至還能夠毫不猶豫地殺人。在專業的培育下,這就是過去的我所擁有的精神狀態。然而現在的我隻想要守護家人、朋友、以及心儀的女孩,這就是我現在所抱持的心情。

好。我已經決定好自己的應對方法了。我緊握拳頭,再度戴上了眼鏡。

「門次郎,看樣子你好像增加了不少幹勁。」

一旁的識似乎看透了我的決心,那隻藍色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

「嗯。我要保護學姊,不讓她遇到危險。學姊不就是因為這樣才選擇我的嗎?」

「沒錯。對於夜族來說,選擇眷屬是故事允許的少許自由之一。而且透過選擇,夜族也能夠讓自己更輕鬆地達成故事內容。所以,門次郎,好好加油吧。」

少許的自由。

學姊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就連外出,都要鼓起勇氣才能辦得到。不論多長命百歲,不論多麼不容易喪失性命,她的人生都會受到故事所束縛,想必是很不快樂吧。

正因如此,她利用自己少許的自由選擇了我,所以我一定要讓學姊更安心、更開心才行。我一定要設法改善她的處境。

「學姊,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我一定會找出殺害我們的犯人。」

「……嗯,次郎同學。」

我向學姊宣布自己的決心,而她則是一臉開心地對我點了點頭。

最後的結果就是——藤裏與久寶依舊有嫌疑。麵對這兩位一直與我交情甚篤的朋友,我必須采取背叛她們的行為。

不過,不懷疑並不一定就代表信任。

如果說她們之中真的有人正活在虛偽之中……

那麼同樣生活在虛偽假麵具下的我,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夠做些什麼。

以某種意義來說,這是一種覺悟。我終於領悟,要真誠地麵對朋友,的確需要非常大的勇氣。我以前都不知道,與人交往原來是如此沉重、辛苦的一件事。過去的我被當成殺手,在那樣的狀況下受人培育、成長,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與人往來。正因如此,我後來才會決定在每個當下都應該更深入、更仔細地與人相處。這件事情我一直牢記在心。

「學姊,不論她們兩個是不是犯人,最好的結果,就是她們之後依然能夠與學姊維持友誼。或者該說,我私自地認為——對學姊以及她們兩個人而言,這應該會是最開心的結果。而我決定在這樣的前提之下,采取行動。」

也許我隻是將個人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也許這隻是我自私的想法,甚至隻是我任性妄為的表現而已。

因此,我才想要貫徹這個想法。這一定就代表了『此時此刻的我』的想法。

「次郎同學,謝謝你……」

學姊眼眶有些濕潤,聲音也在顫抖。

聽到我的決心,居然讓學姊如此感動,甚至為此而流淚。

這跟她不是人類而是夜族,或者擁有神奇的力量……一點關係也沒有。

『椎名町學姊』這個人,總是如此平穩悠哉地過著生活。

為此,我櫻田門次郎一定會盡己所能。就隻是這樣而已。

「看樣子,你的幹勁已經到達最大值。現在就來擬定作戰策略吧。」

識提出建議,我與學姊則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的。那麼……我想想看……識同學、次郎同學,我們該怎麼做才好呢?」

「首要任務便是掌握狀況。現在請香夜解釋一下,你傳授給門次郎的『不死之身』是什麼樣的能力。」

「啊,好的,我知道了。」

椎名町學姊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按在胸前。

「……那個力量,是我們夜族的一種異能,能夠將『不死之身』分享給別人。那是一種掌管生命、超越死亡的異能,別名為——『神性異能·塔納托斯』。」

「塔納托斯……」

「在希臘神話中,塔納托斯就是『死亡』神格化之後所形成的神祇。」

原來這就是我擁有的『不死之身』的正確名稱。

異能有名字,而且這個異能現在還在我的體內,這讓我覺得好像更容易理解了。

「這個異能的特色,當然就是『不會死亡』,不過……確切來說,應該是『可以從任何一種死亡狀態中起死回生』才對。」

『不會死亡』與『可以從任何一種死亡狀態中起死回生』的意義完全不同。

前者是指不會進入死亡狀態,後者則是指有可能從死亡的狀態中複活。

也就是說,以結果而言,我的身體還是會『死亡』。我之前一直以為是『身體能夠自己自動再生』,看樣子我必須更正這個想法了。

「了解。所以,因為當時是香夜去迎接因毒藥而死亡的門次郎,他才能夠複活。」

「是的。要讓次郎同學從死亡中複活,需要我的……某種『儀式』。」

原來是這樣啊?

我第一次曆經死亡,以及第二次遭識毒殺後,醒來時確實都有看到椎名町學姊。

原來是因為學姊為我進行儀式,所以我才能夠複活。

「進行完儀式之後,次郎同學就會恢複到『完整的生存狀態』。不論他之前受了多重的傷,或者流了多少血,甚至罹患了重病,都能夠起死回生,恢複到完全健康的狀態。」

「佛洛伊德在精神分析學中將『塔納托斯』這個字定義為『死亡本能』,在他的學說中有提到『人都有一股趨向死亡的衝動本能,而與這股本能對抗的力量,就是所謂的生存』。從這層意義來推想,看得出來這個對抗死亡的異能所擁有的名稱相當正確。」

我在一旁聽著識的解說,一邊用手按著自己的胸前。

死亡本能。

擁有職業殺手技能的我居然獲得了這種能力,聽起來還真是諷刺。

「換言之,如果你在一個不可能再碰到香夜的地方遭人殺害,最後就會死亡。」

識那隻藍色的眼眸流露出一抹莫名詭異的眼神,並且一直注視著我。

「是的,如果我沒有進行儀式,次郎同學就沒辦法複活……要是丟著他的屍體不管的話,嗯……不過隻要沒有完全風化,還是有可能起死回生。」

「就算變成腐爛的屍體或是化為白骨,都沒有問題,是這樣嗎?」

雖然識提出的假設讓我不太舒服,但是屍體被腐蝕到何種程度還能複活的這一點,我的確是滿在意的。

「嗯……是的。應該吧。」

那樣真的還能複活?塔納托斯果然很強悍。不愧是冠上神祇之名的異能。

「也就是說,不論在任何狀況下都能複活……隻要臨死之際,注意死在一個能夠讓學姊找得到的地方就可以了,是這個意思嗎?」

「是的。最好是離我近一點……啊,不過還是盡量不要死,這樣應該比較好吧?」

那是當然的。畢竟我也不希望自己經常曆經死亡啊!

「那時候我喝下識給的毒藥之後,進入假死狀態,後來的確還是複活了。」

「啊,嗯。瀕死狀態……也就是依照身體機能而言,幾乎不可能再生存下去的狀態。就算在這種狀態下,依舊能夠再生。」

「識,你當時居然讓我喝了那麼恐怖的藥?」

「是的。那個藥物會強製讓人的身體進入假死狀態。在三天之內,身體機能隻會剩下最低功能,肉體並不會腐爛。不過若是沒有注射解毒劑,就無法複活了。」

她還真的讓我喝下如此危險的藥物。

「不論如何,若非處於近乎死亡的狀態,便無法複活,是這樣嗎?」

「嗯……是的。」

學姊露出一臉愧疚的表情,因此我實在很想就此打住這個話題。

「香夜,本人有問題。」

這時候,識舉起了手。

「萬一遭受滅殺,沒有留下任何形體,就無法進行儀式了,是嗎?」

「啊,是的。那個……至少要留下頭部才可以……」

「即使切斷頭還是能生存下去。那麼,如果頭部以上都爆炸就會死亡嗎?」

「嗯……是的。」

聽到學姊的回覆,識的視線落到我的身上。

「等一下,你不要露出一副『這樣很好』的表情好不好?」

「竟然能夠解讀本人的表情,真不愧是門次郎。」

「算我拜托你,不要再殺害我了啦!」

「本人會考慮。※但願你能頑強奮鬥。」(譯注:日文中「考慮」與「頑強奮鬥」的讀音相同。)

她大概又覺得自己講了個挺棒的雙關冷笑話吧。

我看這次還是別吐槽好了。

「總之,我已經了解自己的異能了。隻要學姊平安無事,我就是不死之身,沒錯吧?」

「是的……次郎同學,以後就麻煩你了。」

學姊深深地對我低頭敬禮,而我則是以點頭回應她。

她本來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好好地報恩,才是身為一個人該有的正確行為。

「不過,說到這裏……我實有點好奇識的異能是什麼。」

她的異能名稱叫做『覺』,因此我原本以為她擁有讀心能力,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她的身體是這麼纖瘦嬌小,真不知道其中到底隱含了什麼樣的能力?

「啊,嗯……『覺』是一種非常單純的能力。」

學姊看了識一眼,識則是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本人擁有的異能是『妖魔異能·覺』,這種異能能夠強化所有的感覺。」

識一邊說著,一邊頻頻梳弄整理自己的瀏海。

「最容易理解的部分,就是這個能力能夠強化視覺、聽覺、味覺、嗅覺、觸覺等感官知覺。所以本人能夠透過視覺、聽覺獲得的資訊推測出對方的心理,然後再透過空氣中的味道、氣味分析出現場的情況。接著隻要伸手碰觸,就可以掌握所有物體的性質。」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叫做『覺』。

識雖然無法閱讀別人的心思,不過相反地,她能夠讀取出更加多樣化的情報。

人類的心理狀態往往會顯露在眼神、態度、以及動作上。有時候,我們也能夠透過現場遺留下來的香氣、空氣中的味道判斷出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些人隻要觸碰物品,就能夠猜出物品的形狀、性質,因此隻要觸覺夠靈敏的話,確實也做得到識所說的事。

正因如此,識才以發型遮住自己的雙眼,控製視覺方麵得到的情報,身上也才會穿著幾乎遮住所有肌膚的服裝。如果使用『覺』,就會獲得過多的資訊。一旦那些資訊的刺激度過強的話,或許甚至還有可能會侵蝕她的身體。

我想起了幽暗的電算中心管理室。

平時待在那間沒有外在刺激的房間中,平靜地過著毫無刺激的日子,就是她每天的生活。

「原來是這樣啊……」

「本人已確認門次郎流露出同情之意。根據本人的判斷,若是推他一把,估計有可能會發展成性騷擾行為。」

「等一下,為什麼你硬要將話題轉成那樣啊……」

「…………」

我一開口責備,識便有些煩惱似地將目光轉向窗外,接著說道:

「本人在感官強化時會留下許多後遺症,因此會變得相當害怕寂寞。」

「這是你剛剛才創造出來的設定嗎?」

「是真滴。」

她不說『是真的』,而是說『是真滴』,反而讓人覺得更加可疑。

「嗬嗬,你不必這麼擔心。『覺』這個異能平時可以自由開關。擁有這項異能的人,在平日還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過生活,也可以在有需要的時候暫時提高某一個感官知覺。」

這項能力原本的主人——椎名町學姊如此說道,隻見識又轉向其他方向。

很明顯就是在說謊嘛。

「也就是說……該怎麼說好呢……這個異能的弱點,就是在強化時若是受到太強的刺激,狀況就會變得很危險。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是的,沒錯。如果在視覺強化時看見太強烈的光芒,那麼眼睛便會暫時失去作用。其他感覺強化時,也一樣會發生相應的狀況。」

「例如說,如果是強化觸覺,那麼受傷的話傷勢就會更嚴重……」

「這項異能能夠強化知覺,卻無法讓自己完全沒有知覺。」

痛的時候就會感覺到痛。也就是說,識必須精準地配合時機來使用這項異能,否則她自己也可能會受到相當大的傷害。

「隻要本人在場,一旦她們兩人在今天的『怦然心動☆一群女人的睡衣派對,衣服會滑下來唷』的聚會上采取奇怪的行動,本人便能即刻判別出來。」

「這樣我就放心多了,不過應該沒有衣服滑下來的橋段吧。」

「應該是你的頭會滑下來。」

「那樣子太奇怪了吧!」

算了,反正我也死不了。不,應該說我即使死了也還是能夠起死回生。

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看向椎名町學姊,發現學姊露出一臉傷腦筋的表情。

「怎麼了嗎?」

「啊,沒什麼……如果要在大家麵前讓次郎同學複活的話……實在是有點……我覺得困難度有一點高……」

為什麼學姊會覺得有困難呢……正當我產生疑惑時,瞬間,一股想法突然像電流般竄過我的腦海。

——對了,當我在沉睡之時,感覺學姊好像有親吻過我。

正確來說,應該是我陷入死亡狀態時。

換句話說,當時的我私自認定那是學姊的吻,但是這一切說不定有可能是真的。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未免也太遺憾了吧!那可是我的初吻以及第二個吻,結果我自己竟然完全不記得。

學姊所說的儀式究竟是不是親吻呢?

我真的好想知道喔……

「呼……」

我實在沒辦法開口向滿臉通紅的學姊確認這件事。

「對了,所謂的『神性異能』、『妖魔異能』又是什麼意思?」

「夜族所擁有的能力分成幾種類別,不同類別的異能都有各自的特征。我的想法是……那些留存在傳說、民間故事與童話故事中的妖魔、惡魔、神明,說不定其實就是擁有這些異能的夜族或是眷屬。」

「根據本人目前已經確定的資訊來看,異能可以分成『神性異能』、『妖魔異能』、『英雄異能』,還有『天使異能』、『墮天使異能』這幾種類別。」

我的塔納托斯是神性異能,識的覺則是妖魔異能。

「不同的異能有什麼不同的特征嗎?」

「神性異能就是指神明所操縱的各種現象,妖魔異能能夠賦予擁有者超越人類知識的身體特征,英雄異能可以讓身體的一部分轉換成英雄的武器或防具,天使異能與墮天使異能則是能引發『奇跡』。以上這些是目前已經確認的特征。」

我很訝異,原來異能也分成很多種類,而且每個種類都各有特色。也就是說,與擁有異能的對手對峙時,對方的異能分類也是十分重要的關鍵。

老實說,我實在沒辦法推測到底能用什麼方法破除神性異能、天使異能與墮天使異能……不過,妖魔異能、英雄異能的共通點好像都在於『身體』,所以我應該能夠找出破解的方法。

「我了解了,原來那是異能的分類啊!」

我也已經明白,麵對擁有異能的對手時,如何發揮優勢將是致勝的關鍵。看樣子,應該沒辦法簡單地用『隻要在受到控製以前打倒對方就行了』這樣的概念來處理。

「那麼……學姊,我想確認最後一件事。」

「啊,嗯,什麼事呢?」

學姊用手摩挲著自己的臉頰,轉向我這邊。

「學姊身上剩下的最後一項異能,是什麼樣的特殊能力呢?」

「啊,那是……『天使異能·沙利葉』。」

椎名町學姊語帶困難地說出這項異能。我等待學姊說明這項異能的特色,不過她麵露難色,似乎正在思考該用什麼詞彙說明才好。於是識抬起頭,代替學姊回答。

「香夜並不清楚這項異能的內容。」

「不清楚內容?意思是說,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異能?」

「是的。那項異能既可以分類為『天使異能』,也能說是『墮天使異能』。至於那項異能所能引發的奇跡……似乎是『掌管靈魂』。」

……確實,就算聽到這個說明,實在也很難理解那到底是什麼異能。

「我也不明白那是什麼樣的能力……如果記憶還在的話,說不定就會知道了,可是……」

天使異能·沙利葉?

的確。光是聽到『能夠掌管靈魂』這幾個字,還是讓人無法理解。天使異能與墮天使異能的特征好像都是能夠引發奇跡,不過……我能夠死而複生,不是也很像是一種奇跡嗎?

「所、所以……學姊身上已經沒有可以憑著自主意識發動的異能了,是嗎?」

「嗯,是的……是這樣沒錯。」

換句話說,我們並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項異能上頭。

看樣子,我和識得更加努力守護學姊的安危才行。

我下定了決心,同時用力緊握自己的拳頭。

「本人也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向你確認,不知是否方便?」

識舉起手,直直地盯著我看。

「門次郎,你到底隱瞞了什麼事?」

「隱瞞……?」

我不懂識到底想問什麼,隻是不停地眨著眼睛。

「是的,本人認為你對右肩的傷痕有所隱瞞。」

那一瞬間,我右肩的傷痕忽然產生一股深層的疼痛。

識那隻湛藍的眼睛一直凝視著我。

……確實,事到如今,還是別再繼續隱瞞比較好。萬一真的遇到最糟的狀況,那麼到時候就算得舍棄一切,我還是要守護椎名町學姊、藤裏和久寶。

然而,要說出『那件事』,依舊讓『此時此刻的我』感到非常不安。

「…………」

我暫時閉上雙眼,煩惱著該怎麼說才好,最後挑選出適合的詞彙語句,艱難地將它們擠出喉頭。

「這個傷痕是我的母親刻劃的……當中隱含著我們殺手一族深藏在血脈中的技術。就像是將秘傳的技藝封印在裏麵的感覺一樣。」

我幽幽地說道,識則是非常認真地聽著。學姊一直看著我,一臉擔心的表情。

「母親說,如果想使用封印在傷口中的力量,就要抱持必須舍棄一切的覺悟。」

「舍棄……一切?」

學姊的聲音有些顫抖。是的,我想——所謂的『一切』,包含了我與學姊建構的生活點滴,以及自己與他人之間建立起來的情誼。一旦使用了那股力量,一切就會變回如同白紙般的狀態。

我可以想像自己使用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母親那時候才會對我說『你一定要趕快成為能夠做出判斷的人』。

「我想……使用了這股力量之後,我應該就不再是我了。我會變回原本那個——沒有任何感覺,把別人當成物品看待的殺手……不,應該說是殺人機器。」

「殺人機器……」

識重複了我說出口的詞彙。

「過去的我一直都是這樣活過來的。現在這個櫻田門次郎,其實是最近……我努力以正常人的方式,和妹妹、身邊的人度過每一天後所培養出的人格。如果我再度將一切托付給『殺人機器的意識』……這個人格肯定會煙消雲散。這個封印會讓我化為隻為殺戮而存在的生物——這就是這個傷痕背後所隱瞞的實情。」

我用左手按著右肩,確切地傳達出事實。

因為信任學姊與識,所以我決定告訴她們自己所擁有的最終手段。

失去生命,椎名町學姊還能夠讓我起死回生。

然而若是失去心靈……一切將無法再次複蘇。

「次郎同學的心靈會消失……?」

椎名町學姊的聲音不住顫抖著。

……大概是因為她有過喪失記憶的經驗吧?所以,聽到失去心靈這一點,好像讓學姊產生了極度強烈的共鳴。

沒錯,傷痕背後擁有的不是『守護之力』,而是單純為了殺戮而存在的力量。

正因如此,所以媽媽才會那麼對我說,要我必須有所覺悟。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忘了門次郎傷痕的事,重新擬定作戰策略吧。」

「嗯,沒錯。我也不希望次郎同學舍棄擁有的『一切』。」

她們兩人的話語讓我打從心底湧現出一股感激之情。

「……識,謝謝你。學姊,真的很謝謝你。」

我深深地低下頭,耳邊傳來兩人宛如微笑的歎息聲。

就這樣,我們花了兩個小時以上的時間開了一場作戰會議。

對方究竟擁有何種異能?如果真的必須與對方擁有的殺人技術硬碰硬,我們不知道到時候狀況會有多恐怖。不過,隻要善加組合我與識所擁有的異能與技術,或許還是能與其對抗。

眷屬的能力,讓擁有者能夠使用超越這個世界的法、理、現象的力量。

換言之,異能就是一種完全不符合科學概念的超能力,所以我們沒辦法進行推測。

最有可能的狀況,就是麻煩識在事發當下解讀所有的狀況,做出判斷。

而我則是透過識的判斷,出手對抗。

為此,我們必須跨越一項危險的因素。

那就是……

「這樣的話,我就主動告訴她們,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不死之身的事實好了。」

犯人已經知道自己過去殺害的學姊現在還活著,若是犯人還想要再次殺害學姊,就必須確認學姊是否還擁有這項異能。

所以,我們才要拿這件事情當作誘餌。

「所以,次郎同學、識同學……就拜托你們了。」

「好的。我一定會好好地守護學姊。」

「了解。危險性固然相當高,不過本人判斷,攻克的可能性也很高。」

我和識一起用力地點了點頭。

■ ■ ■ ■ ■

「哇!原來傳說中的時鍾塔長這個樣子啊!」

藤裏環視著圖書委員會室,露出一臉欽佩的表情。

「這裏有冷氣、暖爐,也能夠烹煮東西,所以很方便呢。」

久寶以圖書委員的身分驕傲地說明著。

「什麼,怎麼可以那樣!圖書委員會的待遇也太特別了吧?」

事實上,圖書委員真的被分配到一個很棒的地方,因此我們實在沒辦法反駁。

一開始還能夠拿『為了不要傷害書籍,所以這裏有冷氣、暖氣』當藉口,但後來又漸漸出現了電鍋和微波爐,實在無法再以這個當藉口推托。

但是,如果進到位於上頭的椎名町學姊房間,就會發現裏麵根本是居住機能完整的套房,所以這裏有這些東西感覺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