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支線 幸存者營地(1 / 3)

晴朗的夜空一如既往的明亮,月色透著一股淒迷感。微微吹起的晚風靜靜地吹拂著,拍打在人的身上讓人感到陣陣的涼意。

白雲區,某個已經廢棄了的未建成的工地上,一群人圍著一名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現場氣氛異常的壓抑。中年男子的懷中抱著一具變異體的屍體,屍體臉上的傷口處仍在不斷的向外流淌著黃綠色漿液與血液的混合物。

男子右手上緊握著一把手槍,槍口處還能聞到明顯的火藥味。男子的表情有點木訥的看著懷裏的屍體,但是眼神中卻是充滿了深邃,使人無法摸清此他此時的想法。

“彪叔…你也不要太難過了,看開點吧。”人群中一名穿著襯衫的男子出聲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

“啊……”彪叔有點機械般的答道,聲音裏不帶有一絲情感。

“是呀,彪叔您看開點吧”“彪叔你要振作呀,你還要繼續領導我們呢”“彪叔,感覺傷心你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點…”

有了第一個帶頭的剩下的人也開始紛紛開口勸慰起來。

“……能不能稍微靜一靜…讓我和權威單獨說說話…?”跪在地上的彪叔低聲的說著,聲音仍舊沒有一點生氣。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安靜了起來,圍著他的人群向他低頭致意後開始稀稀疏疏的散開來,最後隻剩下章鈺芸和先前那名穿襯衫的男子。

章鈺芸向那名男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也跟著離開,然後也轉身向後走去。

“…彪叔,要堅強!”那名男子最後再念叨了一句,然後也轉身朝著章鈺芸的方向走去。

“嗯…我會的…”彪叔更加用力的摟緊了點懷裏的屍體,似乎隻是怕懷裏貪睡的孩子會受凍一樣,兩行老淚默默地從他的兩頰緩緩劃過。

章鈺芸默默地走著,偶爾扭頭看向身後身影漸漸模糊變小的彪叔。不知為何,一直在她眼中身形略為肥胖的彪叔此刻卻顯得異常的單薄,似乎隻需要一陣風就能把眼前這個痛苦的男人刮倒。

“喂,培雨,你說彪叔他能不能撐過去?”章鈺芸看著彪叔的樣子有點不安的問向身旁的襯衣男子。

“你這什麼話!彪叔他一定可以挺過去的,他那麼堅強的一個人。”培雨表情堅定的說。

“我也知道這麼回事,但是…但是彪叔他實在太可憐了,災變的時候他忍著悲痛親手殺掉了已經變異的妻子,頂著那麼大的心理壓力一直帶領著我們這個團隊,現在剩下的唯一和他相依為命的兒子也死在了他的手上…我怕他真的會精神崩潰掉啊…”

“行了!別說了,我們隻需要相信彪叔他老人家就行了。……時間也不早了,章大姐,你也早點休息吧,今晚發生了那麼多事,大家都累了。”培雨有點不耐煩的說,扭頭看了看彪叔的方向,他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培雨頓了頓,接著說:“章大姐,如果沒有彪叔的話我們這些人或許早就已經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裏死掉了,現在是彪叔他需要我們幫助他的時候了,今晚先讓彪叔他一個人靜一靜吧,明天開始,無論彪叔他會變成怎麼樣,我們都要去幫助他讓他走出陰影,明白嗎?”

章鈺芸看著培雨那雙凝視著自己的眼睛,好半響才回答道:“好吧…明白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明天咱們再一起努力吧。”

“嗯,明天再一起努力吧”培雨轉過身雙手交叉在腦後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希望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吧!”

望著培育離去的方向,章鈺芸沉默了一會,旋即也是歎了口氣苦笑著喃喃自語地說道:“是呀,希望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

……

章鈺芸在工地的一個塑料雨棚下醒來,伸了伸懶腰。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把她昨晚一身的疲憊都恢複了過來。她走出雨棚下的陰影看向天空,天空上已經驕陽似火,碧藍的天穹沒有一片雲朵。

“唔~?嘿嘿,還真被那小子說中了,是個好天氣呢…”章鈺芸深吸了一口氣,“希望也是個新的開始吧。”

她想去看看彪叔的情況,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彪叔應該已經不會像昨晚那樣頹廢了吧。這時她聽到一陣紛紛攘攘的爭吵聲,聲音的來源是不遠處的工地中心,哪裏現在聚集著一群人,似乎在因為什麼而爭執著。

“又發生了什麼鬼麻煩事?…”帶著疑惑,章鈺芸走向了人群。

……

“草!你奶奶的,特地囑咐過你要多加留意你居然把人給我給弄丟了!?”培雨一拳砸在麵前那個男人的臉上。

那名被打的男子被一拳打翻在了地上,捂著已經發腫了的臉一直在地上嘶聲打滾。還有幾個人趁機上去給倒地的家夥補了兩腳。

“喂喂喂,都幹啥呢!?啊?幹啥呢!”章鈺芸從人群裏擠了進入,推開了那幾個正在踢人的家夥。把倒地的人扶起來後發現那人整張臉都已經腫脹了,身上也是多處淤青。她隱約記得這個家夥應該是兩天前剛入夥的,因為身上的打扮和說話的語氣總帶著一股娘氣而一直遭到大家嫌棄。

“你們這群家夥怎麼無緣無故打人呢?吃飽了撐著?!”章鈺芸有些憤慨的看著圍觀的人。然後看向剛才動手的培雨,“你昨晚吃錯藥了?脾氣怎麼突然那麼火爆起來。”

“章大姐,不是我吃錯藥,是你現在身旁站著的那個廢物他睡昏了頭!媽的,昨晚他守夜我特地千叮萬囑的要他注意點彪叔的狀況,可他倒好,一晚上都在睡覺,現在彪叔也不知道去哪了!”培雨氣憤的說,越說越來氣,聊起胳膊就要再過來揍那個男人。

“啊!?彪叔不見了?那你們有四處找過他了麼?”章鈺芸也是一驚,趕緊問道。

“找過了,章大姐。我們一聽說彪叔不見了就開始四處找他了,找了兩個小時,連周圍街道房屋都找遍了都沒見著彪叔的影子。”一名剛剛參與圍毆的赤膊男子嚷嚷著。

“……你們都先別急,讓我問問他。”章鈺芸轉過身子雙手搭著那名被打男子的雙肩,“你叫什麼名字?”

“趙、趙福任…”男子用一種挺娘腔的語氣吞吞吐吐的說,臉腫的關係他說話都不怎麼的流利。

“趙福任,告訴我,你昨晚最後見到彪叔的時候他在做什麼?”章鈺芸試著壓下內心中的無名怒火用一種還算溫柔的語氣問道。

“最後看見彪叔他還是抱著權威的屍體在那裏跪著…”他指了指工地中心的地方,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麼又繼續說:“啊!對了,我昨晚睡著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在我身邊經過,應該就是彪叔了!”

“…還有嗎?”

“……沒了,這次是真沒了,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他奶奶個孫子!我看你是裝傻,章大姐你讓開,讓我來幫他回憶回憶。”培雨舉著拳頭就要往這邊走過來。

“你們剛剛在找我?…”

一聲中年男子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緊張的氣氛,正是不見許久的彪叔,人們都沒有察覺他是在什麼時候鑽進的人群。

此時的彪叔整個人都顯得渾渾噩噩的,手上拿著一把工地鏟沙子用的鐵鏟,雙眼處吊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球布滿了血絲。

“彪叔!太好了,你沒呢事呀!您去哪了呀,急死大夥了。誒?權威他怎麼樣了?”培雨激動的說。

“我埋掉了…”彪叔有點嘶啞的聲音說道。

“哦…”這話一出全場氣氛又回歸了死寂,但每個人的內心都應該在泛起著巨浪。

“彪叔!彪叔。”一個小女生從遠處向他們跑來,手上還牽著一個小男孩。

“唔?…怎麼了?”彪叔有點沒生氣的問道。

“彪叔,這個、這個(粗喘氣)小男孩是剛剛在街道上看見的一個幸存者。”女生一邊喘氣一邊急促的說道。

“…小朋友,你怎麼了?”彪叔打量了一下那個小孩,小男孩滿臉黝黑,身上瘦的都能見到骨頭了,他把身子蹲下來向小男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