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昌州的府城,腳下的步子才剛入了樹林,項傾城便已然沒了力氣,隻得靠著樹幹滑坐在地,運了功力的暗自調息。
早前的時候鶴雲霄及時為他封住了穴道止了血,這會子傷勢倒也不怎麼嚴重,隻是內傷……北堂浩的那一掌他挨得結實,後又跟鶴雲霄硬碰,相較之下似乎內傷還要重些。
鶴雲霄……鶴雲霄……
這個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作為軍中靈魂的存在,北堂傲天一死,整個南晉大軍的士氣瞬間跌至低穀,滅蜀之戰,是否還能看的那勝利之日?這樣的疑問從北堂傲天死後,開始在眾將士的心裏悄悄衍生……
“軍中目前為止有五名新兵欲想逃逸,還有幾人處於猶豫不決之地,散播謠言者一直在軍中吹鼓人心,瓦解將士意誌”
書房裏,陌齊北一身軍裝,腰間纏了白綾,看著那坐在上方伏案後的男人,道了這兩日軍中發現的異狀。
鶴雲霄神色冷硬,看不出他的心緒到底是怒是喜,斜斜靠在椅上的樣子,五指輕敲桌麵,沉吟片刻,這才開口問道:“可有查到什麼?”
陌齊北擰眉:“我與煦秦這幾日查看過各士卒的戶籍,發現在新兵一列,這個叫蔣毅之人,與戶籍之上的信息有些出入”將早已帶來的名冊打開,放到鶴雲霄的桌上,陌齊北續道:“名冊上的記載,蔣毅祖籍南州,為蔣家幼子,弱冠之年如今不過也才剛滿十八,可現在在軍中的這個蔣毅,說話卻帶著幾分北方口音,虎背熊腰能扛能打,一點也不像是個弱冠之人”其他的不用多說,鶴雲霄想必應該是清楚了些。
“蔣毅?”輕敲桌麵的五指突然停下,碧藍的眸看了一眼陌齊北方到桌上的名冊,悠悠開口:“我記得當初攻打通州的時候,敵軍主將好像也是叫這個名字來著?”擰眉想了想,鶴雲霄似乎想起了自己當初的不負責,淡淡勾了嘴角:“陳毅”他當初奉命追查此人,可最後卻是不了了之。
聽到他的猜測,陌齊北擰了擰眉:“應該不是,陳毅我等當初也曾見過,可是……”
“沒有可是”不等陌齊北將話說完,鶴雲霄便突然打斷:“在江湖上,有種東西叫□□”看陌齊北因為這話而有些愣住,鶴雲霄拿了名冊遞還給他:“五名逃兵依照軍法處斬,至於這個蔣毅……”
“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等鶴雲霄將話說完,陌齊北便開了口。
“鶴將軍,荊溪來了”
聽門外小兵報告的聲音,鶴雲霄心裏輕歎:“你去吧”
陌齊北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向門邊,伸手拉開房門,就瞧見荊溪那委屈的小樣站在門口,也不搭理自己。
嘟著自己的嘴,荊溪錯步走進屋裏,看了一眼那坐在案桌背後的鶴雲霄,居然規規矩矩的給他行了禮:“荊溪拜見元帥”
“你……”荊溪這般的口氣和態度,讓鶴雲霄擰了眉宇,片刻輕歎出聲:“你心裏有什麼不痛快,就直說吧”
咬了咬牙,荊溪盯著鶴雲霄看了好久,這才低啞著嗓子的吐了一句:“你能把我哥哥還給我嗎?”
荊溪得這話,叫鶴雲霄突然睜大了眸子,詫異的朝他看去:“你……你說什麼?”荊溪在跟他要哥哥?
“我哥哥,你能還給我嗎?”
“你……”起身走到荊溪跟前,鶴雲霄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恩……”荊溪點頭,抬眸朝他看去:“我有個哥哥,可是他不見了,你能不能還給我?”
這矛盾的話是怎麼回事?
“荊溪,我……我就是啊……”荊溪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