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久了,荊溪也累了,嗚咽著就在鶴雲霄的懷裏睡了過去,鶴雲霄看著他那紅彤彤的眼珠子跟小兔子似的,睫毛之上還惹著水霧,腦子裏麵一直在回蕩得全都他剛才哭喊的話,心裏鬱結久久不得鬆緩。
“去將林沛淇與夏侯西叫來”吩咐了門外的小兵,鶴雲霄將荊溪抱起,送到自己房間的床榻上,粘了床榻,荊溪皺了皺眉,口中還在呢喃著“把哥哥還給我”給他拉了拉被褥,鶴雲霄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起身朝外走去,小院裏,林沛淇與夏侯西早已等在這裏。
“你們兩個帶著人將這昌州城的裏裏外外仔細尋找項傾城的蹤跡,不得傷他一分一毫,找到了人就立馬回來通知我”
“是”
“還有……”看二人抱拳答應,鶴雲霄皺了皺眉又急忙補充:“記得把傷藥帶著,他身上還有傷……”
鶴雲霄跟項傾城鬧卯的事,林沛淇與夏侯西也都知道,這會子聽著鶴雲霄的這語氣,兩人心裏狐疑,該是這二人的關係出現了轉機的可能,不曾多話,這兩人應是離開。
站在屋簷底下,鶴雲霄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拿纏了繃帶的手,緊擰得眉宇一直未曾鬆開,久久之後這才聽得他輕歎出聲。
北堂傲天之死,讓整個昌州都變得陰沉起來,鶴雲霄領了帥印,成了這南晉大軍新任的元帥,北堂浩忙著父親的身後之事,數日以來都未能休息片刻,鶴城的冷心袔與韓子丹一齊趕來的時候,北堂浩整個人幾乎都瘦了幾圈。
自從那日在鶴雲霄懷裏哭過之後,荊溪每每看見鶴雲霄都是繞道走開,柩瀾樞曾問過他,為什麼要避開鶴雲霄,而荊溪隻是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我不認識他”
這般的回答,聽得柩瀾樞倍感無奈,除了歎息也隻有將人小心抱住,戰後之事處理得已然差不多了,餘下便是這北堂傲天西去上路的喪葬之事,偌大的校場之上,上方放著的那裝著北堂傲天的棺木,下方跪著的則是一身孝服的北堂浩,與鶴雲霄,校場四周站哨的士兵全都一身白衣,翻飛的旗幟在這夜空裏麵獵獵作響,這一刻幾乎軍中所有的將士將軍全都齊聚於此,隻為送這北堂傲天最後一程。
荊溪與柩瀾樞站在人群之後,皺眉看著那些上前給北堂傲天鞠躬行禮的人影,皺了皺眉便忽而朝著柩瀾樞身上靠了過去。柩瀾樞垂眸看他,抬手攬住他的肩頭,關切的低聲問道:“累了嗎?”
“沒有”搖了搖頭,荊溪將目光看向了別處,低喃問道:“樞將軍,你說我爹現在會在哪裏呢?”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你不是養著一隻鳥嗎?你可以讓他去幫你找找啊”
柩瀾樞的話,讓荊溪微微一愣,這才猛然想起自己以前養的那隻雲雀,可是最近這些日子他都好久沒瞧見雲雀了,也不知道雲雀會玩到什麼地方去了。
想著雲雀,荊溪抬頭四處張望,可還沒看見雲雀的蹤跡反倒叫他瞧見了天上那不知何處飄落而來的異物。
“孔明燈?”荊溪楞了:“喪葬也能放孔明燈的嗎?可是那上麵怎麼好像有人呢?”
荊溪的喃喃自語,讓柩瀾樞狐疑的抬了頭,結果卻看見了數盞燈火通明的燈籠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越來越近,心裏狐疑,柩瀾樞才剛擰了擰眉,一旁的鶴雲霄與北堂浩也發現了夜空中的那樣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