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是可以改的。”冒頓冷冷說道:“這一次我們大敗,損失慘重,接下來的幾年裏,我們肯定沒有辦法大舉南下,但是仇不能不報,蠻子對我們的封鎖也必須得想辦法打破,東胡盧王熟悉中原燕地的情況,讓他出任右日逐王,我們以後向燕地下手就可以方便許多。另外讓東胡盧王的舊部看到本汗重用他,東胡盧王以後收買和策反他們也可以容易許多。”
解釋了自己重用臧荼的原因,冒頓又淡淡說道:“就這麼定了,東胡盧王升任右日逐王,除了沒有繼承單於的資格外,其他的權力不變。”
臧荼一聽大喜,趕緊向冒頓連連叩首,流著眼淚說道:“大汗如此信任臣下,臣下就是粉身碎骨,也難報答大汗的大恩之萬一。”
“起來吧。”冒頓淡淡說道:“等我們回到了單於庭,本汗馬上正式給你封右日逐王,讓你統領右日逐王的部落和軍隊,以後你要利用你在燕地的舊部,想盡一切辦法打破中原蠻子對我們的糧鹽封鎖,最起碼也要給我們解決鹽巴的問題。”
臧荼連聲答應,忙又向冒頓連連道謝,連聲保證自己一定想盡辦法打破漢軍的貿易封鎖,冒頓點頭,又眺望矮丘下的匈奴軍隊,見大部分的匈奴敗兵已經通過旗幟找到了自己的隊伍,便站起身來說道:“走吧,先撤到岱海再休息,然後北上……,哎喲。”
說到這裏,冒頓突然感覺到腹中傳來一陣劇痛,便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左右張望尋找適合的便溺地點,臧荼察言觀色猜出冒頓想要大便,忙解下自己的外衣,向冒頓的衛士說道:“各位,用衣服圍一圈,請大王出恭。”
衛士唱諾,忙紛紛效仿臧荼解衣建帳,恭請冒頓入內出恭,然而冒頓才剛在臨時圍帳裏蹲下,左賢王竟然也捂著肚子鑽了進去,苦笑說道:“大汗恕罪,臣下的肚子也有些不對勁。”
冒頓在這種小事上倒是從不和臣下計較,點了點頭就讓左賢王蹲到了自己的旁邊,可是左賢王才剛剛脫褲蹲下,左日逐王竟然也跟了進來出恭,然後左右穀蠡王和左右漸將王也是如此,肚子已經更加痛得厲害的冒頓見了奇怪,忍不住說道:“怎麼回事?這麼巧都肚子痛?”
“大汗恕罪,真的是痛得受不了。”最後進來的右穀蠡王苦笑回答,然後還呻吟了兩聲。
這時,更加讓冒頓驚訝的事情出現了,解衣建帳的臧荼竟然也蹲了進來,滿臉無奈的說道:“請大汗恕罪,臣下,哎喲,臣下的肚子也突然痛了起來了。”
一個人是偶然,兩個人是巧合,三個人是奇跡,可是在場匈奴十王中的六個王,還有冒頓自己和臧荼,八個人同時腹中劇痛需要出恭,冒頓馬上就明白情況極度不對勁了,然後隻是稍一思索,冒頓不由心中一震,脫口說道:“難道剛才那隻烤羊有毒?不然的話,我們這些吃了烤羊肉的,怎麼會恰好全部肚子疼?”
“哎喲!沒錯,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左賢王又回過神來,忙吼叫道:“快快,把剛才獻羊那個百長帶來,哎喲,快把他抓來!”
衛士領命而去的時候,吃烤羊肉吃得最多的冒頓不但腹中疼痛更甚,眼前還逐漸開始旋轉,四肢更是抽痛不止(痙攣),魂飛魄散之下,冒頓隻能是趕緊大吼,“快,快!快把醫工帶來,還有,想辦法給本汗解毒,快想辦法給本汗解毒!哎喲!快!”
上天和冒頓開了一個大玩笑,讓冒頓僥幸躲過了漢軍特工的毒箭,卻又把一隻內側外側都塗滿了砒霜的烤全羊送到了冒頓的麵前,讓冒頓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吃了下去,然後還沒有等醫工被帶到冒頓的麵前,冒頓就已經摔倒在了自己帶血的大便中,全身抽搐不止,逐漸失去意識,口中也逐漸流出鮮血,還不管衛士如何焦急呐喊,哭喊搖晃,冒頓都再也沒有醒來……
“大汗——!大汗!你不能走啊!我們還要指望你帶著我們找蠻子報仇啊!”
“左賢王——!穀蠡王——!日逐王——!”
“東胡盧王!怎麼你也不行了?”
項康族侄項它近乎兒戲的毒藥圈套發揮了奇效,也創造了一個巨大的暗殺奇跡,不但成功毒死了匈奴單於冒頓,還一舉毒死了匈奴的左賢王、左右穀蠡王、左右漸將王和左日逐王六個王,以及這個時代最大的帶路黨匈奴東胡盧王臧荼!以至於項康在知道了這個情況後,一輩子都沒敢再碰自己族侄項它送上的食物,還不得不安排了兩個太監專門為自己試毒。還有導致後世的奸夫**在準備謀殺親夫的時候,都要先拜一拜項它的靈位,祈求項它保佑自己的下毒順利成功。
項它的兒戲下毒還直接導致了草原大亂,因為冒頓死得太過突然沒有來得及指定接班人的緣故,留守草原的匈奴左右溫禺鞮王在收到了這個消息後,很快就為了爭奪單於汗位而大打出手,不但讓匈奴不但再沒有力量南下侵犯草原,還讓匈奴提前數百年逐漸走向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