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為酬師恩戰密友 各了私願奔前途(2 / 3)

於是,千鈞一發之際,玄衣女俠倏然撤劍回縱,身騰空飛起,然而,劍勢仍然絲毫未緩,她竟使了一招“飛燕穿林”,連人帶劍,淩空下撲,黑木念珠更如一條烏蛇般,突射而至。

彭軒一見玄衣女俠飛起再撲,不覺技癢,學得“天地八罡”至今,他就沒真真實實地遇到一個對手,對過一次好陣。

這時,隻聽他一聲長嘯,劍鞭齊舉,勢如野火燒天,鞭劍在空互相碰擊,發出金鏘鏘之聲。

玄衣女俠借這劍勢相融之力,一個身又翻了起來,寶劍念珠,疾若厲風,刷刷地,全都朝正彭軒的後心襲來。

這幾招,哪裏還像是較藝,簡直比什麼惡戰都來得驚人,尤其彭軒那一聲長嘯,聲威更厲。

呂良轅唯恐雙方誤傷,正待出聲喝止,彭軒一個身,已飛了起來,而且怪招頻出,反過來一片攻勢。

玄衣女俠渾然不僅,一個身飄落地後,劃法鞭招,絲毫不亂,如電霆疾發,守如江海凝光。

彭軒連攻十數招,仍然未能搶到半點先手,不覺高聲叫“好”!

樹林,但見鞭劍縱橫,金星血影,四處亂飛,耀眼生花,瞬息後,兩人輾轉攻拒,竟然鬥了百來十招。

倏地彭軒一聲大喝,無意施展開了不老神仙洞府的“天地八罡”震驚寰宇的蓋世絕藝。

先人絕學,究非凡品,彭軒隻使得一招,玄在女俠立感窮於應付,在第二招施展完時,玄衣女俠已被遏退了尋丈,緊接著的第四招還沒有完,隻聽嗆啷一聲,玄在女俠的三星金劍已脫手飛出三丈以外去了。

彭軒至此猛然酌悟,心不禁大吃一驚,這當真不是他有心所為,他是棋逢對手,不覺技癢,一旦施展開,忘了收手!

可是,彭軒驚訝未了,閃眼瞥見玄衣女俠黑木念珠已斜肩橫掃而至,同時也見到她雙目淚光盈盈。

彭軒心一陣慘痛,仿佛一時之間,被驚得怔住了竟沒能避開玄衣女俠的黑木念珠,被黑木念珠在左肩臂上重重地打了一下,玉龍鞭隨著墜落地下。

良轅一聲驚呼。撲了過來,叫道:“軒哥哥!軒哥哥!”

彭軒現出一臉苦笑道:“我忘了!我不該將她長劍打掉!”

呂良轅一怔道:“這也沒什麼?你這又是何苦?”

這時俏郎辛士與薛蓮英也圍了上來,問道:“你傷得重嗎?”

彭軒放下金蓮血劍,撫摸左肩,道:“還有至於殘廢吧!”

這一說,三人同時吃了一驚,呂良轅忙不迭地替彭軒解衣,何用解,彭軒“嘶”的一聲,已將肩背的衣服撕裂下來,原來玄衣女俠這一鞭力道奇重,連彭軒的衣服都打碎了。

三人注目一看,在彭軒火傷未好的紅肉之上,又多了一條十數顆龍眼大的青色紫痕。

呂良轅心一痛,不由得大為抱怨玄衣女俠,不該下此重手。

忽聽彰軒叫道:“薛姐姐呢?”

三人回眸一掃,身後哪裏還有官衣女俠的影,就連三星金不也沒有了,可是在三星金到落下的地上,卻現出有用劍畫寫的幾個字:

“雪山神尼永遠不是東海老人的對手,別了!各自珍重吧!”

簡簡單單幾個字寫得又草又亂,幾人走近了,才看清楚,可見當時玄衣女俠的心情也是很亂的!.

彭軒知道,官衣女俠一定傷心地返回大雪山去了。他不知何時,心竟暗暗有了個決定,待自己親仇得報,呂良轅的血仇得償之後,他就領著呂良轅到大雪山去,結廬而居,陪伴這位一心為佛門的玄衣女俠。

這時,薛蓮英忽地叫道:“哎呀!我倒忘了!我得趕快返回矮島去,告訴我的父母關於玄衣女俠的事,這其我相信一定有什麼淵源!”

彭軒道:“這事也是應該。辛弟,你就陪薛姑娘回矮島去吧!順帶預祝你們姻緣美滿,白首偕老,我們事情一了,就會到大雪山去結茅而居。”

俏郎辛士可不以為然,他認為玄衣女俠既是守墓三年,急也不在一時。其實他不知,薛蓮英離家年餘,早已超過艾親約限,唯恐父母外出尋找,雙方錯過,再其次二人與彭軒在一起非但無助,且多需彭軒顧慮!

如今,彭軒既開口,俏郎辛士也沒法說了,隻得互相珍重道別,雙雙互奔東西而去。

俏郎辛士與薛蓮英走後,彭軒揮了揮左臂,仍感十分疼痛,忙吞了一顆鬆鶴老人的靈丹,這還虧彭軒體內神功蓋世,危急時早已運動護體,要不這左肩臂,怕連皮帶肉給拉下一大片來。

彭軒換過套衣服,略事整理一下,因為他已恢複了本來的容貌,再無需藏頭藏尾不敢見人了。

於是,二人放開腳步,繼續往下急趕。

暮色四合時,彭、呂二人已越過漢川,來到一個湖邊。此刻湖歸舟數艇,煙霧迷漫,湖邊垂柳成行,隨風搖擺,景色十分感人,彭、呂二人一時竟被這景色迷住了,不由未曾移步。

驀地湖麵薄霧裏突現一隻小船,緩緩地朝岸邊劃來,船頭上端坐著個麵目蠟黃的老和尚。

彭軒一見,心猛然一怔,這不是在苗山戲耍自己,卻又引渡自己走入太虛幻境的黃臉和尚嗎?

瞬息工夫,船已攏岸,黃臉和尚緩緩地手執藥鋤,踱上岸來,彭軒忙牽著呂良轅的手,意欲再度請求,指示迷津。

豈料,身剛動,又見隨著黃臉和尚身後,從船身裏鑽出一個個光頭和尚,身上都是一襲黃布僧衣,頭上掛著一串念珠,彭軒一瞧,前後走出七人,其高大矮小全都有。

從麵貌上看,似乎都是十分凶殘的人,然而,這時臉上一片虔誠之色,反將凶殘之色,化解不少。

可是,待彭軒將七人仔細地一一看過之後,心猛吃一驚,這七個光頭和尚。敢情就是血海仇人遼南七霸。

彭軒心一陣抽痛,這個仇永遠報不了啦!雖然遼南七霸並非元凶禍首,可也不能使彭軒感到遺憾。

緊隨著他又想到,黃臉和尚乃是世外高僧,他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許還真是替我減少罪孽殺劫。

驀地一個細如焚唱的聲音,響至彭軒的耳邊,隻聽到:“金蓮血劍,蓋世凶物,你還沒受夠罪嗎?趕忙解下它,投入湖去,將還你數年如意生活!”

彭軒一聽,又是一怔。誠然,呂良轅自從得了“金蓮血劍”,頻遭危難,“金蓮血劍”轉到自己手後,一年亦迭遭不幸。

於是,彭軒忙從腰間解下“金蓮血劍”,連鞘盡力往湖心拋去,彭軒是想拋得越遠越好,這一拋之勢,又怎能輕得了?

豈料,“金蓮血劍”淩空忽地一個倒旋,反而飛了回來,而且較去勢更速更快。彭軒又是一愕。

“金蓮血劍”回是回來了!卻沒有回到他的手,反過來落到已走出十數丈的黃臉和尚手上。

彭軒愣愣地目送黃臉和尚,領著遼南七霸,身形去得沒了影兒,方歎了口氣,道:“轅妹!看見嗎?這是何等功力,我們實在該早點收心了!等血仇得報,我們就到大雪山去隱居,順便陪伴玄衣薛姐姐,好嗎?”

呂良轅道:“為什麼不好!不是為了親仇未報,我現在就想去!”

彭軒微微一笑,心似乎平靜多了,二人遂手牽手的,就在湖邊找了一個民家歇息。

數日後,彭、呂二人又沿長江進入了川省地麵。這一日,正奔行,忽見路旁一個乞丐,正在烈日下揭著腳上的瘡疤,乞丐低著頭,彭軒看不清他的麵貌,可是,當二人走近時,乞丐突然揚起了頭。

彭軒隻看一眼就認出是丐幫水路總頭目,那名叫黎貢的乞丐,趕忙上前施了一禮,道:“黎兄…”

彭軒剛叫得一聲,那黎貢嚇了一跳,一翻身跪在地上叫道:“祖爺叔,小丐萬死,罪不敢當,你千萬別這麼稱呼這樣叫我,這要讓幫主看見,可吃罪不吃。你就直呼小丐黎貢吧!”

彭軒微微皺眉,道:“這可怎麼敢當?而且這樣稱呼你也不雅?”

黎貢從地上抬起青竹棒一躍而起,道:“你還是得叫我黎貢,我則稱呼你彭小快,如今閑話少說,談正事要緊,前行不遠即是我陳家壩,那裏有敝幫弟接應,等會再談!”

彭軒知道黎貢還另有事,遂徑自攜著呂良轅,往陳家壩去。

陳家壩雖是一個小鎮,卻也是水陸碼頭,十分繁華。彭、呂二人進入陳家壩後,已是晌午時分。

依著黎貢的指示,來到一家民房門口,彭軒看到兩個三十來歲的年乞丐,坐在門口打盹,正待上前招呼!

一個乞丐忽然長身立起,臉色一板,氣勢洶洶,仿佛就要找人打架似的。彭軒一愣,停住步,暗忖:這人怎的如此凶暴,既算不認識我,我也還沒侵犯你呢?何至於做這怪樣,難道說,丐春夏秋冬也有敗類嗎?

誠然,這乞丐不認識彭軒,因為他們受命所迎接的是四個人,兩男兩女,其兩個青衣男女,男的還用布將頭都蒙上了!

如今,人數少了一半,男的是青衣卻沒蒙頭,他們又怎能認識?那黎貢本也不識,還是彭軒先招呼他,接著再看到呂良轅,他才會過意來。

這年乞丐,既不認識呂良轅,人數、裝束又不對,他怎能認識,以致見到彭軒走近,他反而挺身立起,意欲將他們趕開。

彭軒心雖有不悅,可還是做了個笑臉,道:“請問……”

那乞丐兩眼一瞪,道:“請問什麼?沒什麼可問的,我們這有要事,早點走開為上,惹火了我,打斷你兩條狗腿!”廠

那乞丐也不知哪來這麼大的氣,不問青紅皂白,開口就罵人,他是看到彭軒年紀輕輕的,似乎風一吹就能倒,怎承受的住他一個指頭!

再說,他生性乖僻,一見人帶著女孩在外麵堂而皇之地走,他心就有氣。如不是今日正逢幫有事,他定會想法捉弄二人一番。

彭軒見他居然如此無禮,心甚為惱怒,可是,他卻沒放在臉上,呂夜轅在一旁想發火,彭軒也禁止住了。隻聽他說:“這位老兄,何必這大火氣……”

那乞丐又沒讓彭軒說完,倏然一聲大吼,道:“什麼老哥小哥的,少嘻嘻,給我滾!”

這一下,彭軒可真火了,然而,他仍是笑嘻嘻的,隻是,他暗微微運氣,一個身就同山石般。

年乞丐這個苦頭可就大了,一掌推出,如同蜻蜒撼住,非但沒將少年推動,自己反倒“撲”的一聲,躍出七八尺遠.痛得他單摸著屁股,哇哇大叫,為什麼隻有單掌,因為另一掌,比屁股還肩,垂直著動也沒法動廠

另一個乞丐本睡得十分香甜,而那乞丐的大吼小叫都沒把他吵醒,可是這一聲痛叫慘呼,他可就醒了!

隻見他呼地從地下跳起,叫道:“何方小,敢是吃了豹膽熊心,竟惹到這裏來了。難道你就沒長眼睛,可也得打聽打聽,丐幫在這大江南北,可是好惹的嗎?”

彭軒一聽,火冒三千丈,一個比一個不是東西,正待發作,倏地從門內衝出個小乞丐,彭軒一見就知來的是小靈乞,既有小靈乞現身。他也就不便發作,故而仍悶棄不響,他要小靈乞如何處治。

小靈乞出門來,為的是門外年乞丐的痛叫,可是當他一見彭軒後,心就不覺一怔!

第一,彭軒那滿麵火傷,居然已痊愈了,連斑斑的痕跡也沒留下。第二,彭軒怎會與丐幫人爭吵呢?一向為人處世,謙恭十分的彭軒,想不到今天竟忍耐不住而動手打人了!

可是,當小了閃目瞥了守門的兩個年乞丐一眼後,心方始全部了然!忽聽那沒傷的年乞丐道:“小叔祖,你來得好,這小使用邪法,將王七給打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