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仙計的滿腔怒氣,正感無處發泄,一見來人這般狂妄,想也不想,便一聲嬌叱,隨手揮出數點紅影。
她這一手“魂七絕桃花”,在武林堪稱歹毒,來人似乎知曉厲害,大叫一聲;懸空一個筋鬥,硬生生刹住前進之勢,立化“殞星瀉地”,降落地麵。
在淒迷月色之下.現出一個左袖虛垂,而目頗為猙獰的老叟。
這老兒一現身,炯炯雙目,向續發紅須叟甘為我和百臂邪君歐陽猛意味深長一瞥,嘿嘿一聲幹笑。說道:“諸位倒是興致不淺,竟悄悄來這‘瓦屋山’,練習投石手法,有趣!有趣!”
綠發紅須叟和桃花仙心有病,不禁雙頰隱泛紅潮,倒是百臂邪君歐陽猛沒邪念,聞言嗬嗬一笑,說道:“獨狐堂主,你怎地說起行外話來。要說暗器,雖不說是以傲睨天下,但至少可稱此能手,即使要學練,也用不著這樣夜練!你說是嘛?”
桃花仙見有人解圍,自是高興,向著百臂邪君投以一瞥感激之色,心想道,要不然,咱們豈非浪得虛名……
她說這話,主是隱含反唇相譏之意,綠發紅須叟甘為我深恐雙方說僵,自己處境困難,不待化仙繼續往下講去,立即搶著道:“請看,敵人就在洞。”
獨臂毒君循著綠發紅須叟手指望去,隻見兩丈餘外,屹立一麵石壁,在那石壁接近地麵丈許高處,有一方形石洞,洞盤膝著一位劍眉星目的書生,正在閉目垂簾,練習一種上乘內功,周身熱氣蒸騰,白霧繚繞。
接近洞之處,坐著的卻是一位絕世佳人,身上披著一件寶光四射的雲霞披風,右手持著一柄烏黑發亮的古劍,似覺眼熟。
他還沒有來得及細想,這一對年輕男女是誰?忽聞百臂邪君嗬嗬笑道:“毒君,你毋須枉費心機想這一對男女的來曆,還是由我來說吧!”言畢,便將飛天玉蘆彭軒及彩雲仙良轅,加以扼要介紹一番。
獨臂毒君這才哦了一聲,說道:“我說嗎,怎的洞口那位美人兒如此眼熟,原來就是那位神秘書生呀!”
他話聲方落,驀聞洞口傳來一聲低哼。
老魔頭立即住口不言,桃仙仙說道:“咱們為了想生擒二人,獻與教主,但那賤婢不知會一種什麼功夫,咱們竟無法攻入洞。”
獨臂毒君說道:“仙何不使用‘追魂七絕桃花’?”桃花仙和洞前堆集的大堆碎石,因而也就明白他們適才何以投石之故!
自己委實不該涉想到男女和私情上麵,而出語譏道。他如此一想,心不由開起一種愧疚之念,說道:“唉!我真後悔適才說話的猛浪!”
桃花仙嫵媚地一笑,說道:“咱們隻有去向教主報告了!”獨臂毒君狐不群,頗不以為然,自告奮勇說道:“論武功,咱們或許沒有辦法,但他們既是不能離開石洞,咱們便有辦法可想了!”
桃花仙俏笑一聲,說道:“獨狐堂主素以詭計稱於世,而且又擅長用毒,咱們此時隻有惟閣下之馬首是瞻了!”
這項高帽,便得獨臂君狐不群大是受用,歡聲說道:“小弟倒要與這位彩雲仙對對,如果不成,請不要見笑才好!”
言訖,微一思忖,便將三人集在一起,一陣低聲經語後,便各自散開。
彩雲仙呂良轅,不知毒君在搞什麼鬼,同時,對方說話之聲,又細如蚊蟻,聽不真切,早已提高警惕。
這一見四人分散開來,更加感到莫名其妙。不過,她從各人臉色的變化觀察,認定是懷有鬼計。
果然,四魔這一站定位置,立時雙齊揚,洞口上空,立即響起**之聲,緊跟著湧現出漫空紅霧,隨著山風向洞口卷來。
彩雲仙呂良轅焉敢大意,雙臂微揮(元乾秘藏)絕學“先天一元神功“潮湧而出,把那漫空紅霧散開去。她方自竅笑,這些魔頭,怎的如此蠢如驢,忽見數點光影,點著洞角急閃而來,如非彩雲仙練成夜眼,絕難於發現。
她猛然想起,這是獨臂毒君依仗以為惡的見血封喉、劇毒無比的“天魂修羅針”,不由芳心大警。蓋此時揮劍吸引,及施展掌力震退,兩者均不及。
她知道,這種霸道暗器,又在這位曠世魔頭手施出,威力自是十分強大,如穿其進入洞,則軒哥哥豈能幸免,一時情急智生,嬌軀霍地一滾,擋住了”天魂羅針”前進線路。但聞數聲輕響,雲岡起萬道金光,那樣霸倫的暗器,竟化一縷輕咦,轉瞬即水電遝。
綠發紅須叟,方自吧息彩雲仙這位美豔佳人,行將形神消滅,香消滅隕,不忍座觀,忽聞桃花仙發出一聲驚咦,睜眼一瞧,隻見對方仍然活著.而且娥眉倒豎,星目圓睜,一臉怒意。
綠發紅須叟全身一震,再看獨臂毒君等亦是一臉茫然,他們全沒有想到彩雲仙的雲霞被會將她困住,恐怕以後再休妄想:”
她有此想,圖謀之心益極,說道:“毒君,你還有辦法麼?”獨臂毒君沉吟有頃,鋼牙一咬,沉聲說道:“咱們看來,隻有施展這一毒計了廠百臂牙君歐陽猛順道:“不知毒君施用何各奇妙毒計?”獨狐毒君因失去七支“天魂修羅針”,正在懊惱,聞言冷冷說道:“這是一種極其簡單的辦法,咱們隻消將一些枯木萎草堆積洞外,用火所措點燃;然後再滲合毒藥,隨著濃煙卷向洞。洞之人,其勢不能永久聞住氣管而不吸氣,隻要他一旦將毒煙吸人腹內,僅需一個時辰,便將失去功力,毒發身亡。”
綠發紅須叟立即讚成道:“這真是一個好主意,既省力又省事,可惜咱們先前竟未想到。”桃花仙和百臂邪君,亦未有異議,各自分頭尋找引火這物,朝洞口丟去。
片刻之間,四人搬來無數枯樹,落,萎草,怕不有四五尺高,獨臂毒君從懷投出一包黃色藥末投去,那些草木一經著火,便聞一陣劈劈啪啪之聲,霎時火光衝天,濃煙四起,向石洞一帶擴散。
站立洞口的彩雲呂良轅,不由頗為著急,心暗驚,這獨臂毒君獨狐群,竟打出這種缺德主意。
如果施用掌力震散濃煙,試想如此漫長時間,豈非活生生要把自己累死!
如果閉住呼吸,一任濃煙彌漫洞,自己雖或不懼,但軒哥哥豈不危險?
就在好念頭飆轉之際,濃煙已朝洞口卷來。
時間坦促,已不容她多人和考慮,趕快施展掌力震散那含有毒氣的濃煙。
然而,那生生不息的煙霧,卻不斷向洞湧至,彩雲仙即使本領再高,為了保護軒哥哥的安全,也被弄得狼狽不堪。
不過,暫時對她依舊無可奈何。
好在,那些濃煙雖是連綿不絕,到底所費掌力不大,三兩個時辰之內,如無特殊意外變化,估料決定能夠渡過。
反而是洞外的四個魔頭,不斷向四處尋找柴薪,弄得滿頭大汗,也輕鬆不了多少。
桃花仙柳眉一蹙,將手上的樹杆投入內,沉聲說道:“獨狐堂主,你所謂妙計,我實在領教夠了,咱們累得一塌湖塗,你不看那賤婢,卻坐在洞口,陰一掌,陽一不好似在練太極拳似的,即使那麼打上一輩也損不了一根汗毛,不得,你這計劃,必須加以修正。”
綠發須叟甘為我,更因失去武功,如同常人,此時已是氣喘籲籲,附和道:“我同意仙意見!”
桃花仙哪能吃他一套,馬上還以顏色,說道:“老頭兒,你打什麼官腔,咱們的事,自然由咱們作主。大不了,你撒手先去好了!”
她這樣一說,把個獨臂毒君獨狐不群,氣得直吹胡,哇哇一聲怪叫,“你以為我會搶功麼,這想不到,也太卑劣!好,走就走口巴!”
說時,當真提起毒藥囊負氣欲去。
綠發紅須叟甘為我,見兩人一爭吵,不知應該勸誰,因為,他知道桃花仙最難於侍候,弄不好,自己還得挨上一臭罵,不禁手足無措。
自然,這情形也落到彩雲仙呂良轅眼。她深盼這些魔頭來一個窩裏反,隻要把明日在午刻渡過,便什麼都不懼了!
偏偏就在桃花仙與獨臂每君獨狐不群大鬧別扭這際,百臂邪君歐陽猛,挾著兩株合抱樹杆快步走來。
綠發紅須叟若遇救星,趕緊呼道:“歐陽尼還不快來,仙與毒君發生歧見!”
百臂邪君轟隆一聲道:“可不是,這位教主夫人,忽然感到不耐,硬指在下這辦法是徒勞無功。而且……而且………”
百臂邪君說道:“而且什麼?”
獨臂毒君根然說道:“而且,她叫我滾蛋!”
百臂邪君歐陽猛,也有點不悅仙所為,心想:就算你是教主夫人,但毒君亦是堂之主,你這樣,豈非有點仗勢欺人。不由說道,“夫人,迪旅遊是你的不是了,毒君這次跟咱們合作,完全出自私交……”
他很想說:“你如此得罪於他,無疑是自毀助手!”
桃花仙不待他說下去,“總巡查長,你意聽信他一麵之辭嗎?”
百臂邪君道:“本座不敢!不過,夫人盡可說出相互爭執的原因為何?”
桃花仙臉都氣白了,用手一指綠發紅須叟道:“他是在場目擊之人,不訪問問他看!”
綠發紅須叟不等百臂邪君詢問,便將兩人你言我語複述一遍,內容雖無改變,語氣間卻是偏向於桃花仙的。
百臂邪君哈哈一笑,說道:“你們誰都不錯,隻是語氣間有點意氣用事,怪隻怪我遲到一步,害得你們吵嘴,,算了罷!從此刻起,咱們除一麵維持煙火外,並同以三個掌力,逼使濃煙竄人洞內,諒她一人,未必能保得無恙。隻要她稍微一大意,而疏忽戒備,便有機可乘了!”
兩人表麵上雖是鬧得很僵,其實內心裏,懼各後悔自己的莽撞,是以經百臂邪群如此一說、便一下雲霧全散,立時掌齊出。
那奔騰著的一股暗勁,真是有如排山倒海,威力大得不可思議,卷起一條煙往,如怒海咬般,朝著石洞疾射而至。
彩雲仙也不禁駭然,單臂一圈,言嗎論劃了半個圓弧,覆地雙昌推。
隻見火花一閃,立時‘卡嚓’一聲,宛如平地春雷,彩雲仙呂良轅雙高一陣搖晃,後退兩步,胸口隱覺氣血翻湧。
但百臂邪君歐陽猛、獨臂黃君狐不群、桃花仙三人,亦未占得多少便宜,隻覺得那股發出去的輕力突然反震回來,全部胸前如受重擊,馬步浮鬆,移開原地兩尺。
這真是駭人聽聞的事,以三人功力的總和,就是天欲教主金背釣叟,未必便一定能抗得住,想不到彩雲仙如此年華,便具有如此驚人功力,怎不驚凜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