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魔頭互望一眼,然後鋼牙一挫,再將功力潛聚雙臂,嘿的又是一掌。
掌風未至,好驚心銳嘯,便令人生出寒意,彩雲仙呂良轅她已是無可選擇,一聲嬌叱,又硬將這一掌接了下來,接是接了下來,直震得她連退數步,不禁耳鳴心驚。原來這一掌,百臂邢君歐陽猛、獨臂毒君獨抓不群、桃花仙三位蓋世魔頭,全用上了二成功力,足可撼天地摧山嶽。
彩雲仙呂良轅,如果根本不予置理,這些掌風,即使威力再大,也傷她得,其反彈之力,欲置三魔於死地。
由於她過份關心飛天玉龍彭軒的安危,深恐所著雲霞被突破,萬一阻不住三魔聯手一擊,豈不後果不堪設想。所謂事不關心,關心則亂,她這暴我在還手,不但自己內腑受了微傷,而且還間接救下三魔於不死,之又是她所始料不及。
彩雲仙呂良轅,頓感喉頭發甜,但她何等要強,立即強納一口真氣,定住了身影。
就在這時,綠發紅須叟甘為我陡然地發出一聲淒厲號叫,聲如狼嚎,其餘二魔胸頭如受千斤重擊,啪的一聲,全來個母豬坐泥,麵色蒼白。
原來那股含毒氣的濃煙,被彩雲仙“先天一元神功”一逼,迅速倒卷而回。
綠發紅須叟距洞口三丈餘遠,本無虞波及,他沒想到彩雲仙掌力會如此強烈,以至發覺要想飄身撤退,卻因自己失去武功,措手不及,他雖團住呼吸,仍被一股濃烈的毒煙,生生從鼻孔灌人,禁住連聲咳嗆,一縷毒氣,隨著氣管襲人肺部。
綠發紅領叟甘為我,乃是失武功之人,缺乏抵抗力,毒氣發作自然極其迅速,立感一陣痙攣,死亡的恐怖,使得這位蓋世魔頭,變成紫黑,而且將形體逐漸縮小如嬰兒,跟著化成一灘黃水,隻剩下綠發紅須。
桃花仙不忍睹視,首先大叫一聲掩麵狂奔。
百臂邪君歐陽猛歎息一聲說道:“獨狐堂主,點如此厲害,單憑你我,必然無濟於世,咱們還是走吧!”
獨臂毒君獨狐不群囊毒藥,已用去十之七八,他雖頑強,亦是無可奈何,向著洞彩雲仙呂良轅和飛天玉龍彭軒二人瞄了一眼,然後踏著曙色,如飛遁去。
彩雲仙見群魔有的骨化形鎖,有的見機逃增,片刻之間,隻剩下一個火堆,閃著微弱的火光。
這時,那堆黑黑的濃煙,已變成乳白,隨著晨風,嫋嫋升上天空。
一場龍我叟虎鬥已成過去,瓦屋山又恢複了它原有的平靜。
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心說:“自己夫妻二人,又經過一次死亡。”
她借著些微的晨光,向丈夫望去,隻見他凝神一誌,現出一派莊嚴威相,周聲三尺之外,紅光隱隱,這證明他的功力,已進入又一高深境界。
彩雲仙如花玉容上,現出一片欣慰之色。
她因適才接下天欲教三位高手兩記聯手合擊,不免內腑受了點微傷。
自己正好趁此時運功療治,遂仗劍盤坐洞口,按照療治要決,療起傷乘。
一個時辰過去!……又一個時辰過去!天空仍然顯得十分灰暗.地上雖還猶有餘燼,但已不再冒煙。
彩雲仙呂良轅此時,不但掌傷已愈,而且內力更見充沛,自是精神奕奕。
她一骨碌站了起來。一看天色,大約已是午時,再等片刻,軒哥哥所修練的“先天畢雹回鎮彈功”,便可大功告成。
她自從經過這次事變,絲毫不敢大意,連向附近山穀,采摘山果黃精之類充饑都不敢。
獨個兒徘徊洞口。不時抬起額首,仰望天空灰色的雲層,心想:“這日定是個陰天。”
驀地——
遙空傳來一聲鶴晚,不禁極目望去,隻見一點白雲,在空翱翔,繞著瓦屋山秀旋。
她忽然想起鬆鶴老人家養了一隻白鶴,那一次張瘋伯伯和小軒、何鐵女,這位前輩便是跨著白鶴將他們救了!
如今小軒還差兩個月滿四歲,曆年隨著丈夫,在江湖上東奔西走,竟沒有機會去湖南首山,見愛一麵,不禁勾起了思之情。
她正朝思亂想,卻空的那隻大白鶴,穿雲下降,刷的一聲,掠著樹梢,忽又衝天而起。
就在一瞬之間,她看了鶴背上正坐著一個老頭兒,十分眼熟,像極了張瘋伯伯。
她毫未考慮,引頸一聲長嘯,有如幾天風嘯。
嘯聲未落,空鶴味之聲,又已傳來。
彩雲仙不由大喜,因為那大鵬。已統空一同,展翅掠下。
鶴背上坐著的,果然是瘋雙伯伯。她這一見親人,雙臂一張,便朝老人撲去。張瘋居高臨下,自然看清崖下的雲霞被風少婦,正是呂良轅,立刻飄身離開鶴背,將少婦摟著。彩雲仙呂良轅嬌聲問道:“瘋伯伯,你怎的離開了宮山,跨鶴西遊!”
張瘋哇哇怪叫一聲,說道:“好哇!咱爺兒才一見麵,你便罵我死!”彩雲仙莫明其妙,撒嬌不依,說道:“瘋伯伯,你與我相見高興還來不及,哪會咒你要死,這不是莫大的冤枉麼?”
張瘋道:“人死了,才稱做跨鶴西遊,剛才你怎麼說著?”
呂良轅這才知道適才那句跨鶴西雅的詞句,有著語病,但她雖覺肚裏好笑,卻不承認,說首“瘋伯伯,請問你老人家坐騎是什麼?”
張瘋道。“自然是白鶴了!”
呂良轅道:“那麼你從湖南香花嶺來到四川,所以方向呢?”
張瘋毫不考慮道:“當然一路向西!”
呂良轅笑著說道:“瘋伯伯,你這不是跨鶴西遊是什麼?”麼字一落,不禁笑得弓彎腰。誰知張瘋插頭說道:“伯伯哪有這種跨鶴酉遊的田情逸趣.是為著追尋小軒的蹤跡,唉!人都快急死了,你還……”
彩雲仙呂良鎮大吃一驚,說道:“瘋伯伯,你說什麼?”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瘋重複一遍,接道:“我是來尋小軒的蹤跡呀!”呂良轅心的愛小軒失蹤,宛如剜去心頭一塊肉,大叫一聲,便昏厥過去。
張瘋急得手足無措,忽然從洞轉出一個人來。說道:“張伯伯不用慌,讓小侄前來給她推宮活血,轅妹不過是一時急病攻心,不要緊的。”
張瘋這才看清來人,正是飛天玉龍彭軒,不由大喜,說道:“阿彌陀佛,幸而是在此地遇見賢侄,否則老朽真會急死了!”他恍如在大海裏抓著一塊木反,她似得救了!
說話間,彩雲仙呂良轅,經天玉彭軒,微一推拿,已然轉醒,隻是哭喊著:“小軒,小軒……你在哪裏?”
她這時神誌已清,一看自己躺在丈夫懷裏,更是嚎啕痛哭。
卞-天玉龍彭軒急忙安慰道:“轅妹,你這樣悲傷,豈不更加使瘋伯伯難過,你何不忍耐一時,聽瘋伯伯述說小軒失蹤經過,看是何冬所為,咱們再設法救不遲廠
果然他這話十分有效,彩雲仙掏出一塊綠色紗巾,拭去淚痕,悲傷說道:“瘋伯伯,小軒究竟是怎樣失蹤的?鬆鶴老人知道嗎?”
張瘋道:“鬆鶴老神仙如果知道就好了,就是他不在山上,小軒才被歹徒劫去!”
飛天玉龍忍不住插問道:“然則他老人家去了哪裏呢?”
張瘋道:“他老人家為替小軒煉製一咱藥丸,為他增長功力,去嵩陽玉女采集一種紫色顏蒲,乃是出事前三天去的,估計距今天該有七天了!”
彩雲仙道:“瘋伯伯,不要盡講閑話,快些告訴侄女,小軒是怎樣失蹤的?”
她是急不暇待。
飛天玉龍彭軒道:“這樣急幹什麼?你也得讓瘋伯伯坐著說呀!”
張瘋伯揀了一塊大石坐下,道:“我知道你們一定很著急,但老朽卻不是一個會霽故事之人,真不知從何說起!”
飛天玉龍彭軒道:“瘋伯伯,你不用急,盡管揀重要的說吧!”
張瘋瞥了一眼身旁正在剔翎羽的大白鶴一眼,說道:“賢夫婦既是不嫌老配說話顛三倒四,那我就將小軒失蹤經過略述啦!”
他說到這裏,低咳一聲,清理了一下喉嚨,然後才開始了他的敘述:話得從頭說起,當鬆鶴老人從何鐵女手救下了小軒和張瘋,並用千裏傳百告訴飛天玉龍彭軒後,便跨鶴回轉湖南香花嶺。
張瘋雖是一身傷痕,但在鬆鶴老人療治下,很快便已痊愈。
那時,小軒還兩歲不到,正在呀呀學話,雖說摘棗抓梨,無母可活,提拉屎撒尿,卻也夠麻煩的。
鬆鶴老人便做起保姆來。
當年市場上,卻沒有嬰兒服裝售賣,—切都得自行裁剪。這一下,瘋可傻眼了,隻得把布匹拿去,請教鬆鶴老人。老人家什麼都懂,就是對嬰兒服裝,同樣感到外行。兩個老光棍沒有想到撫育孩竟是如此困難,才知做母親並不簡單。
張瘋無可奈何,隻有下得嶺去,找一家農婦縫製。
小軒這孩,長得本奶粉裝玉琢,令人十分疼受,時常由張瘋抱著在嶺上玩耍。
鬆鶴老人,一麵用真力,打通他奇經八脈,一麵喂以藥伐毛洗髓,轉瞬便是兩年。
小軒更加長得天真活潑,而且把鬆鶴老人傳授給他的基本功夫,練得十分在行,雖還四歲不到,便像普通七歲的孩一般高大。
他叫鬆鶴老人不是師父,而是爺爺,叫張為爺爺。兩個老人和這推齡的孩,感情愈來愈深,恨不得把自己一身技藝全傳給他。
但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一個人的身體成長,是循歲而增加的。有許多武功,因限於年齡及內力,是無法傳授的。
鬆鶴老人為求孩速成武功,便決心製煉成一種靈藥,每服一粒,便能嗇加半年功力。
這一爐美丹,共計八二一粒,每月服用一次,預計小軒於十二歲時,便可服完,無形便增加四十年功力,既因先天姿質之繼,再得良師靈藥之助,這孩決不負望,成為一朵武林奇葩。
可是,十二種主藥,已有了千年獲警,參王,首烏,雪蓮,拘把,鹿茸,阿膠,鶴涎,蟒膽,藝草,黃精等十一種,尚缺紫色菖蒲。
這些紫色營蒲,卻甚是難尋,隻有嵩陽玉女峰,才生產這種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