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彩雲仙呂良轅,偶然疏神之際,眼看就要被那從灌木後轉出的紅影抓住香肩,不料那人懷的孩,猛然一掙,跟著發出一聲急遽的驚叫。
她驟然吃驚之下,霍地橫飄八尺。那從背後襲來的指影,險險從背後“天柱”穴滑過,真是間不容發。
彩雲仙身形甫空,回眸一掃,隻見那暗地施襲之人,金盔紅袍,獅口虎鼻,江湖上哪有這種奇異裝束?
驀地——
憶起了括蒼山被擄往事,同時,她也看清了這人懷的孩,不就是愛小軒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不工夫。不禁驚喜交集,臉上泛起一征慈母的光輝,向紅祖豪客懷的孩喚道:“小軒,別怕,媽媽在這裏!”
彭小軒雖說有兩年多不曾見到母親,但在他模糊的記憶,仍依稀認得。何況,母間本來就有一種親切之感,因而破空發出一聲悲號,大呼:“媽媽!媽媽!……”
他一麵不斷聲嘶力竭地呼喚,兩腳亂蹬亂踢,一雙小手更在亂抓不已!
紅袍豪客,亦巨怔愕,原來他發現這美豔婦人,正是幽冥教主俘來進獻血城大帝的女,雖然較兩年前豐滿成熟得多,但麵部輪廓,依然未變,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荒山相遇。最奇怪的,想不到她還是這孩的母親。
紅袍豪客驀地產生一縷擄劫這美豔少婦的念頭,他恐怕這懷的小孩礙手礙腳,輕輕飛出一指,點在小軒昏睡穴上。
然後將孩放在一方巨石上躺臥著。
就在這時,彩雲仙呂良轅已飛身撲來,向石上躺臥的兒抓去。
紅袍豪客龍騰一聲冷哼,說道:“這是你自投羅網!”
說時一式“金豹露爪”,揮臂抓到。
手法之詭異,世所罕見,彩雲仙呂良轅陡覺勁風壓體,知道這位怪客,武功奇高,哪敢大意,倏地纖腰一掃,雖是避過,卻駭出一身冷汗。
她過去曾聽飛天玉龍彭軒繪影繪形描述血城一派武功如何了得。心總有點不服氣。
現在,對方雖僅出手一招,恐怕無法奪得被擄的小軒,立即振喉發出一長一短兩聲清嘯,直送雲霄,
聲如風嘯鸞嗚,紅袍豪客不覺一怔,不禁仰天狂笑,說道:“美人兒,你這是招呼幫手嗎?告訴你,這回決不像上次被你狡計逃脫!”
脫字一落,便進步欺身.,使出一路奇絕的大擒拿法,但見他指掌掃劈,毒辣淩厲得不同凡響。
彩雲他了呂良轅,蛾眉一挑,不退反過,卻將(元乾秘藏)一套“無毒不攻克掌法”使出,也是掌風狂湧,勁力如山。
紅袍豪客估料不到這美豔婦人,竟是一位內家高手,每一招使出,都會有數十個精妙變化,不由心頓生凜駭之念,J乙暗忖:‘‘怪不得咱們血城一派,始終勢衰式微,原來原武林,確有奇才能異之士,這婦人年紀輕輕,尚且如此,其師父之輩,想必更加厲害可知!”
不過,他為人極其驃悍,最是好勝,豈甘敗在一個女流手裏,倏然濃眉一豎,刷的一聲,從身上撤出一雙鋼環,在日興下閃閃生輝,說道:“小娘,你確是我龍某人生平勁敵,指掌功夫,咱們已經較量,現在,再在兵刃上領教幾招!”
彩雲仙呂良轅,生恐小軒穴道受製久了,影響將來發育,芳心自是十分發急,說道:“誰還怕你不成!
她本想說要比就比,繼而一想,我何不跟他賭不輸贏,隻要勝了他一招半式,便將孩完全救回,否則,自己既勝不了對方,當然也無法救得小軒,因此,話到嘴邊,便又咽了回去。
紅袍豪客龍騰兩隻鋼圈微微一碰,便發出一縷龍吟之聲,說道:“小娘,那你就進招吧!”
彩雲仙冷笑道:“且慢!”
龍騰道:“小娘了有何見教?”
彩雲仙呂良轅道:“咱們這一陣是要分出勝負,或是生死?”
龍騰不解道:“不知分出勝負如何?分出生死又是如何?”
彩雲仙呂良轅麵容一肅,說道:“如果咱們僅是分出勝負,僅可點到為止。如果本仙輸了,小軒就由你帶去,如果僥幸贏得閣下一招半式,那你就自動離穀。”
她說到這裏微頓之後,接著又道:“是要分出生死麼?嘿嘿!那咱們兩人就得有一個倒下!”
紅袍豪客,雖說是殺人不眨眼,聽彩雲仙這般—說,也不禁心頭湧起一絲寒意,暗自忖道:“這美豔婦人武功,與自己在伯仲之間,即使自己僥幸勝殺了對方,也必精疲力竭,保不住孩,何況,還未必能夠!”
想到這裏,便嗬嗬一笑,說道:“小娘與我龍某,既是無冤無憂,咱們都是為了喜愛這孩,你是他的親娘,我準備收他為徒,則是他未來的師父,何必要一定以性命相搏?”
他一麵說,一麵打量這美豔少婦,見她神色已沒有先前那般騰騰殺氣,顯得被自己言語所動,不由說道:“咱們還是點到為止吧!”
張瘋在一旁說道:“這樣才像話,那你們就每人各攻三招!”
彩雲仙和紅袍豪客算是同意了張瘋的話,各自將兵器橫在手,但問題卻來了,究竟應誰先動手?
紅袍豪客深知兩個武功相同之人,采取主卻的一方,是較占便宜的,蓋孫兵法有雲:“攻者,兵之神髓。”但他表麵上卻不得不略示謙遜,說道:“還是小娘先動手吧!”
她如此一說,紅袍家客龍騰不禁全身一震,心說:“這女不但武功奇高,而且聰慧得令人有些膽寒。”他臉皮再厚,仍透過一層薄薄的紅暈,笑笑道:“那我龍某人就算有禮了!”
說時,身形一晃,進步欺身,隻見雙圈在日光下,射出兩圈銀輝,他這一式“恨天怨地”,本就惡毒,這一蓄勁而發,威力更是大得駭人,異嘯之聲,隨著漫天狂潮,向彩雲仙猛砸而至。
呂良轅黛目一顰,心說:“這家夥,果然十分厲害!”輕笑一聲立展“金光幻影”,斜刺飄落。
紅袍豪客龍騰,兩極陰陽奪命圈,繞到途,對方人影忽杳。
他這時更加駭然,意忘記了跟蹤追襲。
就在此時他微一怔愕之際,彩雲仙的話聲,卻已響起,隻聽她說道:“還有兩把!”
紅袍豪客龍騰目光精光電射,兩對陰陽奪命圈,微微一錯。一撩莽袍,繞著彩雲仙疾轉說道:“小娘,第二招來了。”
話隨圈落,竟沒有帶起半點風聲,僅見滿天都是圈影,向自己全身要害罩來。
他這一招,雖看不出威力何在,其凶險之處,決不下於適才一招,尤其含勁未吐,隻要對方稍微不慎,一旦被鋼圈擊,乘勢吐出內力,任對方具有何種護身神功,同樣難逃殺身之厄,可見毒或已極。驀地升起一個念頭,一步輕繞,人如淡煙,嫋嫋升起。
她是有心要讓對方三招。
紅袍豪客龍騰,一邊兩招走空,本已怒極,再看站在大白鶴身畔的張瘋,那副得意神態,更加氣得須眉倒豎,虎吼一聲,雙臂同時一揮,陰陽兩對鋼圈,各化一道銀色光圈,電疾奔到。
空的彩雲仙呂良轅,無論用什麼身法,眼看難逃大劫,隻聽她冷哼一聲,懷的‘元磁神劍’,輕輕一顫,說也奇怪,那兩雙奪命鋼圈,雖是隱隱著風雪之聲,顯得霸道無與倫比,這時,卻突然改向,呼的一聲,一齊朝長劍奔去,隻嚓嚓兩聲輕聲,那兩雙光華閃閃的鋼圈,霍地停止旋轉,凝在劍上動也不動。
紅袍豪客登時目瞪口呆,張瘋更是拍掌大笑道:“好啊!這一下叫化沒有蛇玩了,看你威風不?”
大白鶴竟跟著引頸長鳴,狀亦得意!
彩雲仙呂良轅,纖腰一疊,此時已降落地麵,從元磁神劍上,取下奪命雙圈,說道:“閣嚇武功已領教,果然高明……”
紅袍豪客麵孔一紅,不禁惱羞成怒,不待她繼續往下說,大聲喝道:“別在那裏洋洋得意,你不過是僅著兵刃奇特,老夫既然三招之內,未能將你收抬下來,認輸就是!”
彩雲仙呂良轅道:“好,你既幹脆,看在你對小軒的照拂上,我也不難為你,把鋼圈拿去!”
說時,單臂一揮,兩雙光圈,便在空緩緩奔來。
紅袍豪客龍騰突然心一動,惡毒之念陡湧,“無毒不丈夫,我要你終身難忘失了之痛!”
念隨身動,施過身來,兩對鋼圈,使用流星趕月的手法,全招撲向臥在石上的孩。
他這一手,竟是大出彩雲仙呂良轅意外,距離雖近,然援救不及,不禁大叫一聲,縱身撲來。
她知道小軒決然沒命,不如索性將這惡魔殺死,為愛了複仇。
隻見人影一閃,紅袍豪客龍騰立感狂風壓體,不禁心膽俱裂,因他做夢都未想到彩霞仙不救兒,先攻敵人,倉促間一掌迫出
要知高手對招,分毫之差,便有性命之虞;
他甩出去的左掌,尚未按上彩雲仙霞披,胸前‘砰’的一聲,已受千斤重擊,震飛丈餘之外。
呂良轅看也不看,便朝巨石撲去,誰知巨石之上,竟是空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孩的影。
她方自駭異,陡聞一聲清叱道:“惡賊,爾之心腸太過惡毒,容你不得!”
她聽得出,來人正是丈夫飛玉龍彭軒,及時救了孩一命,心方自一喜,接著便聽一聲慘嗥,以及死屍墜地之聲。
彩雲仙呂良轅側首一望,隻見那位紅袍豪客,已經頭顱破碎,死在他自己那兩雙奪命鋼圈之下。
原來,飛天玉龍彭軒,一路搜尋到瓦屋山北麵的盡頭,忽聞嬌妻發出一長一短兩聲清嘯,知道必已發現敵蹤,遂一路風飄電閃,向發聲處趕來。
恰好他來到穀內,正趕上紅袍豪客發出鋼圈,想將石上的孩擊斃。
立即身形一閃,搶在頭,施展分光捉影之法,將奪命雙圈撈在手,反手甩出。
他是恨透了這家夥的心毒手辣,才投桃報李。
紅袍豪客龍騰,正以為較計得逞,心方自快意,忽覺背後狂風壓體,已出意外,倉卒對掌之下,又吃大虧,忽見兩道光環回飛,其疾如電,他此時即使有天大本事,也難逃殺身之禍,不禁膽裂魂,一聲慘嗥既送命。
彩雲仙呂良轅,初還以為飛天玉龍彭軒,將兒救了!這一看他兩手空空,不禁愕然問道:“小軒呢?”
“小軒不是被你救下了麼?”彭軒亦是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