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的腦袋到現在還暈乎著呢,不知道鬱雲川忽然間發什麼瘋,又或者是自己的病其實還沒好?又出現幻覺了?
冷風吹來,她卻渾身滾燙,出門的時候隻披了件厚實外套,裏麵是一套天鵝絨的睡衣,再裏麵就是真空的了……鬱雲川的手圍著她的肩膀轉了一圈,肯定早摸出來了,他究竟是想怎樣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鬱雲川終於放開了她,抽回手,若無其事的望向河麵:“你怎麼在這裏?”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是吧?徐盡歡悻悻的想,她比鬱雲川矮一個頭,那樣的身高趴在她肩上絕對堪稱高難度動作,而他保持高難度動作這麼長時間居然腿不打顫腰不酸,真是厲害:“我來陪我外婆過年,你又怎麼會在這裏?來看望解語阿姨?”
解語阿姨就是她的心理醫生,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在解語的私人診所內,不過那時並沒有看清他的臉。
“……嗯,算是。”他遲疑一瞬也就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了。
“你剛才在找什麼?”
見他臉色一白,徐盡歡立即後悔了,連忙轉移話題:“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就在羅倫斯教堂旁邊的國王大街上,那家咖啡館的名字叫……叫……”
“ZeitDurchgang。”
“對對對,嗯……什麼意思?”
鬱雲川臉色好了一些,微笑著說:“字麵的意思是時間流逝,如果翻譯成名詞就叫年華。”
“年華,ZeitDurchgang……”徐盡歡輕輕重複了一遍,覺得這個詞很美,帶著點無奈清淡的憂傷。
他又說:“我怎麼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是在解語阿姨的診所裏呢?”
徐盡歡笑:“你見我是在診所,但我第一次看你卻是在ZeitDurchgang的門口。”
“為什麼?”他沒注意到她說法中的小差別。
“在診所的時候,我都不稀瞟你一眼,看在後來你巴巴跑上來獻殷勤的份上,賞你一眼,就這麼回事。”
鬱雲川盯著她,哭笑不得:“承蒙女王陛下垂簾,在下深感榮幸!”
徐盡歡見他沒事了,貧嘴的勁兒又上來了,高貴冷豔的說:“嗯,小川子,跪安吧……”
“……你這哪是女王啊,根本就是慈寧宮的老佛爺。”他汗顏。
“你不覺得老佛爺比女王更有範嗎?抬頭挺胸,皇帝都得在旁邊伺候著,牛氣衝天呀。”
他失笑,伸出手,微微彎了腰說:“老佛爺,您請。”
“嗯。”徐盡歡剛要把手搭在他手上,誰知撲了一空,他忽然移開了手,轉向她的脖頸,長指微動,幫她攏了攏領口,月色清輝下,他似乎臉紅了。
徐盡歡跟在他身後,問道:“小川子,我們這是去哪裏?”
他回頭一個爆栗:“叫上癮了你還!”
捂著頭眼淚汪汪控訴的看他,剛才你把咱的老豆腐都吃了,這會兒讓咱占點嘴上便宜還不行啊,當一次太監總管是當,多當一次又有什麼,這人忒小氣!
佩尼茨河穿城而過,把古城分為南北兩部分,河不寬,為了方便交通,其上林立著樣式不一的橋梁,此時鬱雲川帶著她來到一處小拱橋上,他停下身眸色沉沉的盯著剛才他們站過的地方,一言不發,片刻後才帶著她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