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總遺憾沒能早點遇見他,而認識他之後,在他做痛苦的時候,她依然不在。
為什麼要這麼任性,為什麼不回去看一看他?總以為自己相思最苦,孰不知這種逃避的行為有多可恥!
這樣自私的她怎麼值得他千裏迢迢追來德國,怎麼值得他苦等兩年?
“雲川,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應該回去找你。”
現在他心裏肯定不好受,她不能再哭哭啼啼,於是擦幹眼淚說:“別傷心了,以後會好的,都過去了,隻要你需要,我都不會再離開你。”
鬱雲川低頭,情緒平複了一些,凝視著她的眼睛認真道:“我今天跟你說這些,並非是為了讓你愧疚自責,我隻是想問你……”
“問我什麼?”
“認識了這樣的我,你……還願不願意把你的一生交給我,讓我來照顧你?”
徐盡歡呆了一呆,哽咽的幾乎失聲,拚命點頭:“願意願意,我願意!”
他唇角微顫,往上揚了揚,眸子在夜色下閃出光輝:“說好的,以後不會再離開我。”
“嗯。”
“一直陪我到最後。”
“嗯,一直到最後。”
“天地為證!”
“歲月為憑!”
轟轟烈烈的愛刻骨銘心,然而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愛卻最難割舍,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完美的融入了你的生命裏。
徐盡歡下班打開門,就見沙發上一個女孩趴在鬱雲川懷裏,雙手忙忙碌碌的與他的衣扣奮鬥,上麵已經解開了兩顆。
而鬱雲川任由女孩動作,悠閑的靠在那,翻動著手裏的雜誌。
“你們在做什麼!”
聽到妻子進門,他剛揚起笑臉相迎,就聽到這樣一聲喝問,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扯得皺巴巴的襯衫,挑著眉梢道:“你看著像是在做什麼?”
她扔下包撲過去,眼淚汪汪的說:“雲川老師,你叛變了?你不愛我了?……你腫麼可以這樣朝三暮四……這樣花心大蘿卜……這樣老牛吃嫩草……”
鬱雲川皺著眉把她的手從自己脖子裏扯下來:“去,洗完手再來!”
徐盡歡更加不滿了,控訴的看著他:“你看你看,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對我冷言冷語的,雲川老師,你、你……我恨你!”
說著掩麵而去。
鬱雲川盯著她的背影進入洗手間,抬手撫了撫額,低頭把腿上的小女孩放到沙發上,嚴肅道:“女兒,你看你媽都吃醋了,你就老實點兒,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把紅燒帶魚推到她麵前,知道嗎?”
小女孩扭著小身體不依不饒的要繼續擺弄紐扣,聞言抬起水亮的大眼睛問:“什麼是吃醋了?”
鬱雲川一滯,想了想說:“吃醋就是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走的太近,你看到了會很不高興。”
小女孩點了點頭,不知道聽懂了沒有,然後繼續爬過去研究紐扣。
晚飯的時候,小女孩果然屁顛屁顛的把紅燒帶魚推到徐盡歡麵前,奶聲奶氣的說:“媽媽,這是我和爸爸一起做的,你嚐嚐看好不好吃?”
徐盡歡眉開眼笑,摟過小女孩說:“矮油,我家綿綿終於能看到我這個親媽的存在了,乖女兒,一會兒媽媽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小女孩歪著腦袋,並未表現出歡欣,一臉嚴肅的說:“媽媽,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你盡管說。”徐二歡正在興頭上,吐出塊魚骨頭鼓勵道。
“你很喜歡爸爸嗎?”
徐二歡與雲川老師對視一眼,說:“對,很喜歡。”
小女孩皺起小眉毛,為難的說:“哦,可是我也很喜歡爸爸,要不以後我和爸爸天天給你做帶魚,你把爸爸讓給我好不好?”
“咚,”帶魚落進湯碗裏,濺起一小朵水花,徐二歡黑著臉看看女兒,又看看一臉無辜的雲川老師,咬了咬牙,她說:“好,成交!”
這次輪到雲川老師的臉黑如鍋底了,她得意的笑,再叫你看笑話?哼,一天一頓紅燒帶魚就把你賣出去了,繼續得瑟啊!
晚飯後一家三口出去散步,月亮湖邊柳枝輕拂,晚風輕送,不時能看到來往的學生和領著孫子孫女出來遛彎兒的老教授。
徐盡歡放開綿綿,讓她跟樓上的一個小女孩一起玩兒,自己則與雲川老師坐在木椅上聊天。
“好像後天就是端午節了吧?公司裏幾位大姐都在商量著包粽子,要不咱也包幾個?”
雲川老師輕視的瞥她一眼:“你會嗎?”
“……不會。”她討好的搖他的胳膊:“你會不就行了嗎?”
“我也不會。”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屈原,雲川老師感慨的說:“幸虧當年還有那麼點理智,不然以後你憑吊屈原的時候可以順手再多投兩個粽子祭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