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到！”一個尖細侍從聲音傳來。
有人迅速從偏殿抬過一尊青銅鼎，裏麵站著一隻五色的梅花鹿，正在四處張望。
女子們頓時都好奇了，紛紛探頭看過去。
突然，旁邊一位侍從走過去，抓起鹿的頭，然後從腰間拔出一把小刀，在鹿的脖勁處割了下去。
鮮血四濺。
“啊！”
女子們嚇得驚叫，個別的開始掩麵。
文薑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完全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麼。
鹿的鮮血流進了青銅鼎內，掙紮了幾下，不再動了。
文薑側了側頭，她昨天那種感覺又來了。
有人在附近看著她。
鹿的屍體和青銅器被抬了下去，而幾位形容失色的女子也被拖了下去。
殿內站了不到10個人了。
最左邊的一位女子突然被拽出來，嚇得麵如土色。
侍衛拔刀，幹脆利落地割斷了她的脖子。
文薑驚呆了。
女子當場氣絕，身子緩緩滑落在地。
有人昏了過去。
有人開始抽泣。
宰鹿。
殺人。
莫非這是傳說之中的生殉？
又有一名女子被拽了出去。
女子慘白地閉了閉眼，脖頸上噴出鮮血。
如屠豬宰狗一般。
文薑看著他們殺了一個又一個，一直到殿內隻有她一個人。
衣衫被揪住，文薑被拽了出去，脖子上被架住刀刃。
皮膚上遲遲沒有那一下刺痛。
不知過了多久，侍衛放開了她。
大殿一處的輕紗被掀開，一個人走了出來。
他身材修長，身著青色蠶紗衣，目光冷冷地在她身上掃過，徑自走到大殿的椅子上坐下。
“齊王。”侍衛們突然都跪了下去，齊聲喊道。
薑諸微微頷了頷首，目光牢牢鎖在文薑緊繃著的小臉上。
文薑看著麵前的男人，他就是齊國的大王。
屍體還未搬走，明明滿屋子都彌漫著一股血腥味，但是薑諸白皙的膚色和堅硬的五官仿佛出淤泥而不染一般，很容易就忘了他是隕滅這十幾條人命的始作俑者。
薑諸一個眼色，侍衛們把屍體都抬了出去，迅速清理了大殿，然後有秩序地退了下去。
“你為什麼不殺我。”文薑一直沉默著，突然開口道。
她突然明白，那個一直從暗處盯著她的人，就是他。
“因為你有比死更大的用處。”薑諸毫不猶豫地答道，目光流連在文薑身上。
“你的確夠漂亮。”良久，薑諸突然讚歎道。
之前他一直都沒有好好地看過她，今日一見，果然是良品。
如此美人要是送到魯國去聯姻，恐怕魯國再也離不開齊國的掌控了。
“我的養母也是你讓她自殺的？”文薑繼續問道。
“她的使命已經完成了。”薑諸未置可否。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妹妹，文薑公主。”薑諸從椅子上站起來，頎長的身子緩步走下台階，一字一句道：“會有人教你禮樂、詩書、琴棋以及宮廷禮儀，相信以你的資質，應該會很有成效。”
說完，薑諸翩然離去。
文薑看著他的背影，悄然握緊了拳頭。
這個所謂的大王，隻要牽動他的一喜一怒，別人就應該去痛苦地去死。
“大王，文薑公主依舊被安排在靜姝宮住下了。”殿內，宮人低著頭，說道。
“嗯。”薑諸站在書案前，手裏握著一支朱砂筆，全神貫注地盯著書案上的一張宣紙，宣紙上麵畫著一副仕女圖，圖上的女子拈花帶笑，顏如舜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