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兩個丫頭頓時紅了臉,她們不得不承認,這件事也就自家小姐能這麼沉著冷靜,要是換了她們指不定得失態成什麼樣子呢。
“那……那小姐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就算今天是祭天大典,這皇宮也不是說出去就能出去的啊。”
“等。”
“等?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天黑之前,成或不成在此一舉。”駱心安抿住嘴唇,目光銳利的盯著遠處那仿佛懸浮在霧中的邀星台,緊緊的攥住了手指。
聶毅走上邀星台的時候,滿朝文武百官已經悉數到場,遠遠看到太子走來,全都跪地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蟒袍,上麵是龍飛鳳舞的八條金龍,一頂朝冠金碧輝煌,八條南海珠串垂下來,配上腰間拿一把鋒利的天子劍,襯托的他器宇軒昂,高大挺拔。
他像是天生就適合黑色一般,這一身朝服穿在他身上,仿佛與他本就鋒利逼人的氣質融合在一起一般,讓人心生肅穆,這本是按照天子祭天的規格量身定做的蟒袍,但因為他到底還是隻是太子,所以所有用龍裝飾的地方都由九條改成了八條。
雖然完全不影響氣度和美觀,但卻像一把刺進心口的鈍刀一般,時時刻刻的提醒著聶毅,你不是皇帝,哪怕你穿的再像,那遙遙在上的天子之位也不是你的,更何況……他現在甚至連太子之位都徒有虛名,隻是一個擺在明麵上讓麵子好看的傀儡罷了!
幸好這隻是開始,最後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壓下心裏克製不住的戾氣,他深吸一口氣,抬步走向邀星台最頂端的祭天台,遠遠的他就一眼看到了站在台階下的聶暻。
今天他破天荒穿了一件紅色的蟒袍,上麵遊龍走獸,襯得他那張刀削斧鑿的臉更加麵如冠玉,他一向打扮隨行,都是些舒適淡色的長衫,突然換上這件華貴的朝服,渾身的貴氣再也遮掩不住,像是天生就應該是這樣的打扮。
攝政親王的地位與太子將近,於是聶暻與聶毅的衣服上都用八條金龍,若隻是一人身上也就罷了,畢竟再怎麼說聶毅才是今天祭天的主角,可聶暻這一身衣服在別人眼裏看來,不亞於與太子分庭抗禮,猶如雙龍戲珠一般,震懾著全場。
在兩人碰麵的一刹那,在場所有的文武百官甚至連氣都不敢喘了。
而聶暻隻是恭敬的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臣弟向皇兄請安,祭祀事宜已全部安排妥當,請皇兄上座主持大典。”
聶毅冷冷一笑,“六弟,哦不,現在應該叫攝政親王了,有你全權張羅祭祀大典,本宮可是一點心也沒費,本宮這裏可要好好謝謝你了。”
這句冷嘲熱諷無疑在譏諷聶暻現在手握大權,又何必在這裏裝腔作勢,可聶暻就像沒聽懂他的意思一般,淡淡的說,“父王病重,將此重托交付在臣弟身上,這自然也就是臣弟的分內之事了,皇兄不必言謝,這時臣弟應該做的。”
聶毅的臉頓時一僵,氣的死死地咬住了牙齒,一甩袖子冷哼一聲,徑直走上了祭天台階。
他的身後跟著長長地侍從,但離他都非常的遠,隻有一個心腹伴隨左右,這時他回頭看了他一眼,沉聲問,“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嗎?”
“殿下放心,已經全部就位,就等您一聲令下。”
聶毅冷笑一聲,危險的眯起了眼睛,抬頭望著邀星台那仿佛通天的遙遙長階,和那把放在最頂端象征著權利最巔峰的龍椅,他的眸子裏掀起了鋪天蓋地的風暴。
“過了今晚,一個全新的大晟朝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