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280章 生死一搏(1 / 3)

“安妃娘娘……?是安妃娘娘!”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徹底被眼前的一幕搞懵了,安妃娘娘不是之前還陪皇上一起對抗王國邦麼,怎麼會突然倒戈相向?而且她現在手掌鳳印,整個後宮都攥在她手裏,除了一個虛名以外,她已經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沒有任何區別,那她為什麼還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倒戈相向?

這……這對她沒有半點好處啊!

但凡是個聰明的女人,這個時候都應該懂的明哲保身,而從她出現的那一刻,就證明她已經毅然決然的站在了聶毅的對立麵,這一驚天的逆轉,饒是聶毅此刻都震驚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前所未有的陰厲,手指因為用力都泛起了一層青白色,這時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沉聲說,“愛妃,外麵這麼亂,誰讓你這樣胡鬧的跑出來?這種血腥的場合,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說著他衝旁邊跪了一地的將士揮了揮手,“來人,將安妃帶下去,好好‘安置’,外麵刀光劍影,危險重重,記得切勿再讓她出來‘冒險’。”

很顯然,他不願意去細究駱心安此刻為什麼會跟聶暻攙和在一起,甚至都不願意想聶暻作為“阿醜”的時候,正是在斂華宮中服侍,此刻他隻想盡快了結此事,殺了聶暻,絕對不給駱心安一丁點接觸聶暻的機會,絕不!

幾個將士剛起身準備帶駱心安離開,她身後的一眾兵馬就突然亮出兵器,完全把幾個人阻擋在了原地。

這時駱心安勾了勾嘴角,淺淺一笑,“皇上,事到如今你還覺得能輕易的支配的了我嗎?我既然會出現在這裏就不可能再回去,您這麼急著轟我走,是真的擔心我的安危,還是害怕我手裏這份‘證據’呢?”

聶毅目光陰森的掃過駱心安身後的那一眾士兵,心裏遠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輕鬆自如,甚至後背此刻都沁出一層冷汗。

明明靖王府早就已經被他斬草除根,聶暻的勢力也早就被他瓦解的支離破碎,他一個人勢單力薄,到底是怎麼一下子掌控了如此多的兵馬!?

心裏雖已波濤洶湧,但臉上卻一派坦然,譏諷一笑道,“心安,你可真是朕的好愛妃,上午在青雲觀的時候你對朕可不是這個態度,如今難不成是覺得有這些兵馬撐腰了,所以就能在這裏胡言亂語麼?你有什麼證據盡管拿出來,朕倒是想看看,父王駕崩時你們這些不在他身邊的人,能編出什麼樣的證據,能比朕這個親手給父王送行的人知道得還多。”

這話說的極其有道理,當時先皇駕崩之時,一眾朝臣當時都守在屋外,雖然屋裏隻有太子一人,可如果太子真的想對皇上下手,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況且當時靖王和安妃兩個人根本都不在場,如今又如何輕易相信他們說的話?

看著眾人質疑的眼神,駱心安氣定神閑的笑了,她絲毫沒有被聶毅陰厲的口吻嚇住,隻是勾了勾嘴角說,“皇上說的沒錯,當時先皇駕崩的確隻有您一個人在場,我們這些沒有在場的沒有什麼發言權,但我們沒有不代表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沒有。”

說著這話,她眯起眼睛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一瞬不瞬的盯著聶毅突然說了一句看似沒有邊際的話,“皇上,還記得當時先帝寢宮裏那些一個又一個被你秘密弄死的下人嗎?”

一句話讓在場人長大了嘴巴,聶毅的臉色瞬間變了。

駱心安在心裏冷冷一笑,環顧四周,低聲說道,“在座諸位大人一直在前朝為我大晟盡心盡力,恐怕對後宮的瑣事不甚了解,心安不才雖執掌後宮沒有多長時間,但也不介意將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在先帝駕崩後的半年之內,宮中一共死了一百四十三個下人,這是個極其駭人的數字,因為在此之前宮中三年相加的死亡人數都沒有這半年多,當然這不是最蹊蹺得地方,畢竟多死幾個奴才似乎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最有意思的是這一百多個人中,除了被主子親手賜死的以外,竟然絕大部分都是患病而死或者莫名其妙的暴斃身亡。”

“偌大一個皇宮,每天死幾個人失蹤幾個人都很正常,可短短半年之內就有上百人不是患病就是暴斃身亡,而且這些人還全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都曾服侍過陛下,那這件事也未免太湊巧了一些吧?況且宮中這一年也沒有疫情肆虐,更沒有任何天災人禍,這一百多個奴才怎麼就莫名其妙死在了宮裏?”

說到這裏,她的目光緊緊鎖在聶毅身上,淡淡一笑,“心安入宮不久,但也熟讀宮規,任何下人死亡都要報請內務司,如果是患病那必須把屍體盡快運出皇宮,如果是暴斃身亡就更要查個水落石出,以防宮中出現任何鬼邪之物,但惟獨先皇駕崩的那半年,明明死了這麼多人,內務司卻沒有往外運過一具屍首。”

“小小一個內務司恐怕還沒有這麼大膽子瞞下這種事情,那麼這件事當時之所以能不了了之,恐怕是有人特意指示,而放眼宮中能有這麼大權利的人,除了太後就是皇上您了。”

說到這裏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輕輕一笑,“不過如果按這樣想,這件事也無可厚非了,畢竟在謀害先皇這件事上,太後娘娘和王氏一族可沒少出力,這事無論捅到她還是你那裏,對你們都沒有好處,所以為了掩蓋你們母子倆肮髒的秘密,這一百多條人命就為白白的葬送了,我說的對嗎,皇、上?”

她一字一句的將真相赤裸裸的撕開在眾人麵前,所有人聽完這話都不禁抽了一口涼氣,此時她的話他們已經信了大半,因為就憑聶毅那殺人如麻的陰狠作風,他們也完全相信這種事情他一定幹得出來。

誰知聽完這話,聶毅臉上卻露出不疼不癢的表情,仿佛她說的不是一百多條人命,而是隨便一隻落在地上就能被踩死的臭蟲,這時他嗤笑一聲道,“朕當你所謂的證據是什麼,結果你要給朕看的就是這些?一切不過都是你的臆測,你也說了宮中每天都在死人,朕日日忙於朝政,還能記下宮中每個奴才的姓名不成?按照你的意思,那宮中是不是隻要死人都跟朕有關係了?”

“宮中死了人自然不是所有都跟皇上您有關係,但是半年前這位被你殺人滅口的人可是跟你有莫大的關係。”

說著駱心安將旁邊那帶著黑色麵罩的精瘦男人請了過來,輕輕拍了他的肩膀,那人微微顫抖了幾下,才毅然決然的掀開了頭上的麵罩。

一刹那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回不過神來,而聶毅的瞳孔卻驟然一縮,“……是你?”

摘下麵罩的男人有一張蒼老的臉,皺紋密布臉色焦黃,看起來有些頹然,但那雙赤紅色的眼睛卻緊緊的落在聶毅身上。

這時他欠了欠身子,對聶毅行了個禮,“老奴參加太子殿下。”

他沒有叫皇上,而是直接稱呼聶毅為太子殿下,這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他不認眼前這個人是大晟的皇帝。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神情,除了方才那一瞬間的驚愕之後,在場大部分的朝臣都一下子認出了他,“是李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