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虎又回過去一心吃起眼裏的碗裏的飯來。賽虎似乎對自己的待遇很滿足,我不知道為什麼,那時我還太小,我隻知道賽虎是一個可以教化的動物,我可以和它簡單的交流。
我和賽虎握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賽虎為什麼會和我握手呢?要追究這件事情來,那是要超越一個等級,而且這個等級可以跨越整個海洋,追趕到世界的盡頭的。而且要違反自然法則。
那是賽虎剛剛來到我家的時候,我遠方的親戚弟弟已經走了有好幾天了。
我穿著膝蓋帶著爛泥的藍校服,蒙頭蒙腦,蓬頭厚臉站在賽虎麵前對著賽虎笑。我剛剛放學就來到賽虎麵前,來和賽虎找樂子。賽虎板著臉,低著頭,似乎情緒不太好,有點不開心,大概一個人呆在角落看我不和他玩有點寂寞。我隻把它當成家裏的一條狗,無足輕重,賽虎立起四肢沉默的站在我腳邊上,用腳踏我的小腿的褲腳,撓個沒完。我不懂它什麼意思,看它這麼要和我玩,心裏發起喜悅之光,覺得有意思。賽虎其實是在表達這個意思:“我看不起你,撓你的褲腳,把你的褲腳弄髒,你想怎麼樣,你是我的主人又怎麼樣!你不配做我的主人,我隻不過吃吃你家的飯而已。”我卻不在乎,我看賽虎撓我的腳,就是要和我玩。我俯下身用手接過賽虎的前肢,看它怎麼辦。賽虎整個身子定了一下格,抬起頭納悶的看著我,眼神發出奇怪懷疑之光,然後拿起自己手又開始撓我的手,我就抓起賽虎的手,等著賽虎抬頭,賽虎一抬頭我就對他微微笑,笑的很開心很開心,賽虎似乎看懂了什麼,放棄了放棄了剛才的冷淡和反抗,對我笑了起來,笑的出奇的單純,出奇的陽光,周圍的光似乎是它賽虎散發出來的一樣。遠處的水泥地也黯然失色。
賽虎是很安靜的一個人,對我也不叫,也不發狠,不知道以為它是一個啞巴,我麵試過就知道,如果你在麵試官麵前不做聲,他就把你當成是個啞巴,把你開除自己的聘用名單,這個世道就是這麼不寬容這個嚴格。我要是賽虎的麵試官我直接把賽虎當成啞巴開除我們家的“黨籍”,讓他出去流浪去,不讓他吃飯,叫都不會叫怎麼看家。但我們家不讓它看家,讓它在房子後麵養老度過餘生。
從那以後,賽虎看我來送飯,或者看我來找它玩總會和我手握手,表示友好,和我們那時我不知道的兄弟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