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你與我作對,莫長老俠義心腸,做得很好,很好!”呂奢嚇得連說話都不順溜。
“哈哈哈!”莫問行放聲大笑,抱拳道:“既然大人深明大義,莫問行此番奉命前來,勢必要保護大人周全的!”
“好吧,那莫長老就先看著吧,我……我就不奉陪的!”呂奢隨意搪塞了一句,便捂著鮮血橫流的手,急匆匆進了內堂。
莫問行轉頭看向門外,臉上露出一絲憂慮,寒冬臘月的天時,大雪紛飛,一個人影靜靜的躺在那裏,一身染紅的儒服,在冰天雪地中,綻開出絢爛的淒豔之花,點點雪末落在上麵,更顯得蒼涼!
黃昏,下了一整天的鵝毛大雪初見消停,臨入夜的天氣,寒意未減半分,刺骨的冷風卷起細碎的雪末,呼嘯著吹開客棧的門簾!
客棧中,此時早已是座無虛席,正值隆冬,大雪漫道,不少途經玉州城的富商旅人,都趕在天黑前到這客棧中歇腳,叫上幾碟小菜,喝上幾杯小酒,驅驅身上寒氣,廖解旅途辛勞,談笑聲、勸酒聲交相混雜,熱鬧非凡。
“小姐,我們已經出來好幾天了,再不回去,老爺可要罵你了!”二樓雅座上,一個瘦小的公子哥壓低了聲音道。
之所以說她瘦小,是因為這人長得十分潺弱,尖頰秀眉,桃唇杏目,要不是一身男子裝扮,真要讓人覺得這根本就是個嬌俏的小姑娘。
更奇怪的是,那被喚作小姐的人,也是一身男人裝扮,儒雅秀氣,清麗絕倫,就是比起什麼宋玉潘安來,也是當仁不讓,隻見他‘噗’的一聲把手中的錦扇抖開,擋在嘴邊,嗔怪道:“巧兒,說了多少遍了,人前要喊我公子,被人認出來可就糟了!”
“哦~知道了小姐!”
“還說知道!”小姐臉色一變,扇子往巧兒頭上敲了一記。
巧兒吐了吐舌頭,說道:“可是小~呃~公子,咱什麼時候回京城啊?咱可是偷偷溜出來的,要是老爺~”
“知道啦!”小姐有些不耐煩,碎念道:“這呂大閻也真是,一問三不知,搞得還得親自跑一趟。”
巧兒臉色有些難看,說道:“不就一個賣畫的嘛,叫人綁了來見就是,至於勞您親自跑一趟嗎?”
“這你就不懂了!”小姐得意道:“那幅畫用筆細潤圓勁,設色恰當,景物、人物、音容笑貌栩栩如生,可謂神工之筆,即使比起我那師父,也是不遑多讓的!”
“朱朝臣?”巧兒嚇得不輕,驚道:“一個街頭賣畫的,怎能和禦筆候相提並論?”
小姐捂嘴笑道:“不然我會親自跑這一遭?”
“那倒也是!”巧兒說。
這時,店小二巡樓路過,湊上前道:“兩位客官要不要加點茶水?”
“咳咳~”小姐潤了潤喉,用沙啞的聲音道:“小二哥,這玉州城有沒有賣字畫的地方?”
小二嘿嘿笑道:“賣字畫的可就多了去了,客官要找哪家?”
“畫得最好的有沒有?”
“最好的啊?”小二撓頭想了想:“城北的墨軒閣吧,城裏最大的畫舫,質量都是上乘的。”
“街邊擺攤的呢?”巧兒插嘴道。
“城東的大榕樹下有一家就不錯,不過擺攤那人似乎不是玉州城的居民,隻有初一十五會進城趕集,今早攤子被人掀了,小的還過去看了。”
“叫什麼名字知道嗎?”小姐問道。
“開啥玩笑,玉州內外城幾十萬住戶,那攤子月頭才開始擺的,到現在也就擺過兩次,小的哪能知道他?”店小給兩人斟滿了茶水,說了聲客官慢用,自顧料理生意去了。
那小姐微微有些失望,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大喜道:“誒~今天不就是十五嗎,咱去看看興許還…”話到一半,卻見巧兒正看著樓下愣愣出神。
“巧兒你看什麼呢?”小姐瞪了巧兒一眼,埋怨道。
巧兒並沒因此緩過神來,反而趴到了桌子上,朝樓下指了指,低聲道:“小姐你看,那不是小侯爺嗎!”
小姐眉頭一皺,轉頭看去,登時臉色大變,便把身子也壓低下來:“祁~祁龍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