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你個賤人,給本夫人滾出來!滾出來!”
聲嘶力竭的女聲,似乎是溫晴。
“呀!”薇然猛地被嚇了一跳。“這是溫晴?她怎麼能來你這兒?”
因著國公府的賬簿等等平素都放在惜柳房中,所以薇然是到她的院子裏接受彙報的。
“回大姑娘的話,”惜柳微微回頭瞧了一眼窗戶。“巴蜀郡王府的人,年初來鬧了。”
似乎是簫毓然把狀告到了外公家,所以巴蜀郡王府特意派了管家上門,探訪出嫁的郡主,並要求穎國公府能給溫晴“主母的尊榮”……就暫且把她放出來了。
“……嗯,”薇然應了一聲,頓了頓,隨即吩咐左右:“把嘴堵上,製服了,等我出去看她。”
“是!”惜柳房內的平城衛應聲而退。
“你,你們是誰……你們怎麼敢這麼對我!我才是國公府方夫人,你們這幫狗奴才唔……放,放開我!”
喧鬧了一陣,外頭終於安靜了下來。
“這個溫晴,”薇然揉了揉額角,有些苦惱地抱怨道。“怎麼還這麼能鬧?”換了個正常的女人,被夫家如此對待,不該早就抑鬱成疾,一病病死了嗎?
要是那樣,就不用像現在這麼麻煩了。
“哦對了,”薇然邁步向房門走去,忽然間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頭對惜柳問道:“你剛才說毓然房裏出現了我有爹書房內內容的字紙,是什麼內容?”
軍械表,布防圖,還是平城衛的名單?
“這個……”惜柳又露出了那種充滿茫然的遲疑神色。“事情可能發生地太久遠了,不知道大姑娘您知不知道,十年前,有一個叫方泊的禦史?”
……
“賤人,給我出……好啊,小賤蹄子!原來是你,唔……唔唔唔!”
抄手站在惜柳房門前台階上,屋簷下的陰影中,薇然好整以暇地看著溫晴郡主在幾個平城衛的壓製下奮力掙紮,眼中閃著怨毒的光。
這個女人這些年來變了很多。
雖然當年剛穿越時,未有緣目睹那時溫晴郡主年輕的容顏,後來的幾次返家也與此女見麵的時間有限,但薇然也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麵色蠟黃、顴骨高突,寬大的袖子中伸出的手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神情扭曲的婦人,絕不該是當年的溫晴。
薇然見過很多郡主,有畏懼於她的權勢而諂媚討好她的,也有像德王家的幼薇一樣,隻為了一點意氣之爭就和她鬧小別扭的。無論她們的表麵上如何風姿各異,但有一點是總不會變的,那就是骨子的驕傲。
這一點,劉馨和劉嬈她們,說不定反而還有些欠缺呢。
薇然也從簫家的老人那裏,聽說過一些當年的事情。當年,蜀地有名的美人,巴蜀郡王府的明珠,溫晴郡主初初及笄,剛踏出閨閣便遇上了正值青年的大魏戰神,少穎國公,簫巍。一顆芳心,就此掛在了男人舉刀勒馬的背影上。
芳齡正好的郡主大膽地表白了,簫巍卻大驚失色,連連拒絕,並再也不敢見她。溫晴並不放棄,不管簫巍怎麼賭咒發誓、嚴辭警告說他不會愛她,她都義無反顧地隨父兄進京,向皇帝求了一道聖旨,嫁入了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