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悲劇的開始。
看著仍在地上掙紮不已的婦人,薇然心中輕輕一歎。
假如站在一個外人,或者女人的角度,溫晴無疑是值得令人同情的:她勇敢地去愛了,為此放下了驕傲、遠離了故鄉。怎奈郎心似鐵,不僅不珍視她的付出,反而把她的下半生,都變成了地獄。
誰又能想到,簫巍如此決絕呢?
一個已經嫁給他,成為了他的妻子,曾經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女人,他卻當看不見似的,一心想著別的女人。當然,張雅樂的付出也不小就是了。
簫彥潯出生後近十年了,就連薇然也不敢相信,簫巍會一直為張雅樂守著身心,但實際上,那個男人似乎正是這麼做的。
真是虛幻得仿佛話本一般的愛情。
“母親,”微垂了垂眼簾,薇然開口道。“您看起來身子不適,不在房中好好養著,到這裏來做什麼呢?”
“唔唔唔!”溫晴郡主掙紮著,兩旁的平城衛依然沒有放開她。
“您看……”薇然緩步走下台階,向溫晴靠近。“女兒知道您一定沒有什麼好話對女兒說,所以女兒隻問,卻不需要您回答,您看這樣是不是很好呢?”
為什麼反派總死於話多?因為用語言折磨人,遠比用暴力……來得爽啊。
這可是沒有常年居於高位的人,所無法感受到的境界呢。
“嗬,”薇然輕笑,目光逡巡在溫晴猙獰又灰敗的臉上。“我可真是高興您能來……”她今天心情正不爽,以至於失態地潑了惜柳一身的茶,如果再這麼壓抑下去,她真怕把自己壓出病來。
至於帶著人明火執仗地跑到溫晴的院子裏挑事兒,那太跌份了,傳出去也不符合她準皇後的身份,是不是?
“女兒本沒想去找您——隻是您這自個兒找上門來了,女兒就想,關於我娘的事……我似乎,還沒有跟您好好算一算呢。”
“唔唔唔!”
“嗬……”薇然笑了,正要繼續往下說時,院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喝。
“簫薇然,你對我娘做了什麼!”
簫毓然匆匆衝了進來。
“哦!”薇然秀眉一挑,攤開雙手,衝擒拿著溫晴的平城衛們輕輕一個眼神示意。
“簫薇然,你這個小賤蹄子,怎麼,你那賤人娘死了,你要來認柳氏這個更賤的小賤人做唔……唔唔唔!”
“喏,”薇然麵無表情地衝簫毓然聳了聳肩。“你也聽見了,母親想要教訓一個姨娘,是她的權力,我沒有興趣幹預。可如果爹知道我剛好也在這兒……又聽了這些話,你猜他會怎麼做?”
“……你!”簫毓然咬緊了嘴唇。
怎麼做?如果簫巍知道娘親罵了他最寶貝的簫薇然,那娘好不容易得來的些許自由,就都要收回去了!
而隻要簫家沒有真的害死娘,就算是外公和舅舅,也拿簫巍,沒有什麼辦法……
“我們走吧,娘。”簫毓然一字一頓地道,指甲默默捏進了掌心。
這一刻,她才發現,剛剛還在怒罵簫彥潯畏懼薇然之勢的她,在真的麵對這個女人時,也是一樣,沒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