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西涼來使(1 / 1)

因為第二天不用侍奉父皇,不急早起,但清晨才淺眠兩個時辰,起床總歸後麵色不好。聽聞長翎皇兄在殿外等候,著了身青衫,到大廳迎客。“皇兄,近來國務繁忙,怎得空到長祁這裏?”麵前豐神俊朗的男子就是皇兄,依然一身玄色錦衫,臉上總是掛著似驕陽般的笑容,溫文爾雅,胸有成竹。皇兄坐下,一本正經的告訴我:“西涼來使,按照慣例舉行狩獵會。長祁今年十六,這次的狩獵會不必和皇兄一起了。帶上亓葬,在狩獵會上好好表現吧。”西涼是比西番更遠的國家,比西番那片蠻夷之地要昌盛,每年西涼都會來使,舉行盛大的狩獵會,而今年,提早了三個月。皇兄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暖暖的,卻沒有兒時那樣深入我心。什麼時候,皇兄在我心中的感情變的模糊?

皇兄說罷,寒暄兩句,例如,要好好表現,注意安全之類的,便離開了重陽殿。我回到書房,叫來亓葬。

一抹藍袍,我知道這就是亓葬。亓葬是我的伴讀,不是名官家的兒子,是我從父皇處討來的孤兒,原來即將成為大內影衛。亓葬喜歡穿赤色長袍,我嫌過於顯眼,他穿的一直都是暗色的衣服父皇在每個皇子身邊都有安排這樣的角色,聽命與皇子,保護皇子的安危。除我以外的每個皇子,大多都防備著這個角色,我不是。

我與亓葬,名為主仆,實為知己。很多心事,我隻敢說與亓葬一個人聽。

我擺了棋局,執黑子。

“西涼來使,七天後。”一子落下。

“哦?提早了啊。皇上一患上頑疾,就來了。真是湊巧。”葬抓一把棋子,落下一白子。

“嗯,狩獵會,我們兩個可以單獨行動了。”

“嗬,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和葬之間,從來都是這樣簡單的對白,葬從來都在我身邊。不遠不近,剛好能讓我感覺到他的溫度。

自然,一晌過後,我便輸了。亓葬說,心不在焉的下棋,是絕對不會贏的。在皇宮,每個人都很忙,忙著幹活,忙著朝政,忙著勾心鬥角,忙著陰人。而我總覺得我自己格外的清閑,與整個皇宮閑的格格不入。

是,沒有人會在意我的吧?一個不受寵的人都會因為不受寵而得名。我卻是那麼平凡。在皇兄的庇佑下,是沒有人能夠傷害我,沒有人敢欺負我,沒有人在生辰時親手為我作禮物。十六個生日,我得了一堆字畫和珠寶。為什麼?我想,其實生活在皇兄的庇佑下,是悲哀的。就像人們總是先看到大鳥,才看到大鳥身後的小鳥。就算大鳥和小鳥的體型相差無幾。

我從不承認我比別的皇子差多少,同樣優秀的師父,同樣勤奮的身影。我隻會比別人更加勤奮,更加努力。因為除了努力和勤奮,我還能做什麼?

收拾了棋局,亓葬出了書房,因為我把重陽宮的大多事物交給他打理,因為信任。我沒有出這間屋子,抽出一本兵書看起來。而然沒有看多久,亓葬就回來了。

“長祁,寅時了,皇上醒了。”他進來之後象征性的行了禮,我知道外麵有人。因為無人時,亓葬怎麼會向我行禮呢?如果他行禮我也是不習慣的吧。

我該去向父皇請安了。

“父皇病情有好轉麼?”我問來人,因為照例該問了。每次來,我都要問的。

“回祁王,皇上的病情有了好轉,麵色好多了。”來的,是皇兄的侍從,麵熟,但我從沒有在意叫什麼。

“聞此言,本王心甚安。”

我知道,父皇的病情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好。因為父皇一日比一日起的晚,變化的很慢,但稍微細心點便能發現。我日日去看,隻見得父皇一日比一日憔悴、消瘦。我迫切的希望父皇好起來,迫切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