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可別把責任往我一個人頭上推,我可沒逼你來別墅,在來的路上,難道你就沒有預見到會有事發生嗎?”
太陽蛋煎好了,裴澤析隨手關火,把蛋夾在土司裏,遞到寧青青的麵前:“快吃吧,吃了再還衣服。”
寧青青不接,瞪了他一眼,匆匆忙忙的上樓,奔回自己的房間,換了身體麵的衣服下來。
“走吧!”她不想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即便是餓著肚子,她也不吃裴澤析做的東西。
快步走到停在院子裏的車旁,不耐煩的等著他來開車。
……
寧青青本想坐後排,卻怎麼也拉不開車門,隻能勉為其難的坐到副駕駛位,沒給殷情替她開車門的裴澤析好臉色看。
在回家的路上,寧青青忍不住給媽媽打了電話,原本以為媽媽會罵她,可電話那頭的媽媽和顏悅色的問他們到哪裏了。
寧青青告訴媽媽車行駛的大致位置,便不知道該說什麼,掛了電話,心中依然忐忑。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專心開車,氣定神閑的裴澤析,後悔昨晚不該開門,應該讓媽媽拿掃帚趕他走。
感覺到寧青青的視線,裴澤析轉頭衝她笑了一下:“看著我幹什麼?”
“哼!”鼻子冷哼了聲,收回目光,看街道兩旁店鋪的招牌。
“別吹胡子瞪眼,一點也不可愛!”裴澤析空出一隻手,揉了揉寧青青的頭發。
重重的拍開他的手,寧青青氣鼓鼓的給了他一拳,低吼:“認真開車!”
“遵命!”裴澤析收回手,緊握方向盤,看到手背上的赤紅,可憐巴巴的控訴:“你下手可真重!”
一定不要理他,也不和他說話,更不能看他!
寧青青不斷的在心裏告誡自己,她要把他當作透明人。
李曉蘭和寧建國已經等在了路邊,黑色的賓利停在了他們麵前,兩人上了車,寧青青也跟著鑽進後座,她才不想坐在裴澤析的旁邊,很煩,很討厭!
“青青,你昨晚什麼時候出去的?”李曉蘭壓低聲音問。
“十二點多吧!”
寧青青羞得想鑽地縫,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回答。
“我就說,早上起來你就不在,打電話是小裴接的。”
李曉蘭有意無意的瞅了一眼開車的裴澤析,把聲音壓到最低:“你們和好了?”
寧青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媽媽的疑問,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隻能轉移話題:“大爸,二爸他們回不回去?”
“他們昨天就回去了,今天上墳,我們直接過去。”一直默不作聲的寧建國開了口:“好幾年初一天沒回去上墳了,這次要重新壘墳,都要回去。”
“哦!”寧青青點了點頭,取個抱枕放在腰後,舒舒服服的靠著,有點兒想睡覺。
昨晚也確實太累了,她整個人都懶洋洋的,站著就想坐,坐著就想睡,睡眼惺忪,卻又不能真的入睡。
……
吳縣離濱城五十公裏,走高速一個小時不到。
寧青青小時候在吳縣的爺爺奶奶家住過三年,寒暑假也經常回去看看,但爺爺奶奶去世之後她便少有回去,一般就清明節去掃掃墓,待上一兩天。
進了吳縣的縣城,親切感油然而生,雖然這幾年變化很大,但依然不能磨滅寧青青心裏的記掛。
車駛過大橋,寧建國便急著介紹:“小裴,以前我們家的老房子就在這橋頭的位置,後來建橋,老房子就被拆了,老房子屋後麵是河,我們小時候就經常去河裏遊泳。”
“青青小時候也遊過,套個救生圈,我就把她扔水裏,可惜,現在水都幹了,就這麼一點兒水,還又臭又髒,挑水吃的河成汙水溝了。”
“現在環境汙染太嚴重了,不好好治理根本不行。”裴澤析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青青怎麼就沒學會遊泳?”
寧建國說:“她膽子小,抱著遊泳圈不敢放手。”
“哦,小楓小楠學遊泳還挺快!”
在寧建國的指引下,裴澤析又把車開出了城,上了一條不寬的石子路。
沿著石子路開上半個小時就到寧青青爺爺奶奶安葬的山腳下。
車停在路邊,步行上山,遠遠就看到不少的人在燒紙,壘墳。
裴澤析還是第一次見寧青青家裏的親戚,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
“爺爺奶奶,我來看你們了,你們好嗎?”寧青青跪在墓前,和爺爺奶奶說話,裴澤析也跪在了她的旁邊,拜了三拜。
上墳之後,李曉蘭吩咐寧青青先回去做飯,他們慢慢的走回去。
寧青青拿了門鑰匙,無奈的坐上裴澤析的車。
寧建國排行老三,上麵有兩個哥哥,下麵一個妹妹,兩個哥哥都在外地上班,隻有妹妹在吳縣,開了童裝店。
家中老人在十年前相繼去世,兄弟三人便少有回家。
不過老人住過的房子一直空著,沒出租也沒賣,為的就是他們回去有地方住。
……
老房拆遷之後還產的三室兩廳近一百平方的房子,雖然格局不好,但勝在明亮,打掃之後,和過去一樣的幹淨整潔。
買了菜回去,寧青青挽起袖子忙碌起來,裴澤析就給她打下手。
寧青青不和裴澤析說話,他也識趣的不惹她。
給寧青青打過多次的下手,裴澤析也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做飯他不精通,但洗洗菜什麼的還是完全可以勝任。
在冰涼刺骨的水中洗菜,裴澤析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任勞任怨,態度極好。
紅燒鴨子,黃燜鯽魚,回鍋肉,炒肉絲,黃瓜皮蛋湯,爆炒魷魚須,香腸臘肉……每樣菜分成兩盤裝,擺了滿滿的一桌。
寧青青打電話給媽媽,知道他們馬上就到了,便把素菜也炒好。
菜上了桌,還覺得少了點兒什麼,寧青青蹙著眉,半天才想起,桌上少了酒,大過年的,怎麼能沒有酒呢!
她洗幹淨手擰了提包下樓去買酒,裴澤析也跟了上來。
“你去哪裏,怎麼不叫我?”
冷冷瞥他一眼,難道她不叫他,他就不去嗎?
“青青,別這樣,說句話嘛!”他的大手搭在她的肩上,溫柔的笑著說。
又瞥他一眼,和他真沒什麼好說的,大混蛋!
即便是寧青青不開口,裴澤析也能從她的眼神裏猜透她的心思。
“別生氣了,生氣容易老。”
她也不想生氣,可是麵對他,她真的是高興不起來。
哪怕是強顏歡笑,她也做不到。
大年初一,很多的店鋪都關門歇業,幸好路邊的超市還開著門。
寧青青進去拿了兩瓶爸爸過年才會買來喝的盒裝酒,付了錢拎手裏,裴澤析卻不鹹不淡的告訴她:“這酒是勾兌的,喝了對身體不好。”
寧青青對酒沒什麼研究,她隻知道爸爸說這酒好,平時舍不得喝,隻有過年才會買。
她厭煩的瞪了裴澤析一眼,這幾十塊錢一瓶的酒肯定不能和他喝的幾萬塊錢一瓶的洋酒比,就算是對身體不好,又不是每天喝,偶爾喝一次,也沒大礙。
再說,現在外麵賣的東西,真正對身體好的,幾乎找不到。
不是加了這種有毒物質就是那種有毒物質,就連治病的藥,也可以用廢舊皮鞋來做。
沒有特供食品的老百姓,早就練成了金剛不壞的胃,勾兌酒而已,也不算什麼事。
把酒買回去擺上桌,走路的回來的一行人就進了門,雖然不是大年三十,不過也算是團年飯了。
寧青青的兩個姐姐在外地工作沒有回來,讀高三的小妹於靜踩著飯點過來,看到裴澤析頗有些驚訝,偷偷的問她媽那是誰?
寧愛群笑著說:“那是你姐夫啊,小楓小楠的爸爸。”
於靜低聲嘀咕:“難怪和小楓小楠長得像。”
寧青青和裴澤析結婚的時候,於靜才十歲,雖然參加了婚禮,可對這個姐夫沒什麼印象。
實際上,不光她對裴澤析陌生,寧青青的大爸二爸還有姑姑,對裴澤析也很陌生,竟像第一次見麵般的生分客套。
……
一回生二回熟,裴澤析也極力的與寧青青的親戚們打成一片。
“爸,媽,大爸,大媽,二爸,二媽,姑姑,姑父”的喊得甜,寧建國給他倒酒他沒推拒,平時從來不喝的勾兌酒,此時連眼睛也沒眨一下,就一口喝了個底朝天。
喝下去,胃就很不舒服,照寧青青的話來說,他的胃還是太嬌氣了。
酒量極好的裴澤析沒喝幾杯就滿臉通紅,不光是臉,脖子也紅了個透徹。
寧青青的大爸二爸還有姑爺都熱情,一個勁兒的勸酒,不多會兒的功夫,兩瓶酒就喝得隻剩下空瓶子。
“青青,再去買兩瓶酒回來。”寧建國把空瓶子放在牆角,就招呼寧青青。
“哦!”放下筷子,寧青青站了起來,卻被坐在她旁邊的裴澤析拽著坐下。
“喝兩瓶夠了!”裴澤析說話已經有點兒含糊,連聲音也比平時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小裴,你還是第一次跟我們回老家,肯定要喝個盡興,青青,快去買。”
在爸爸的慫恿下,寧青青出了門。
這一次裴澤析想跟上她,卻被幾個長輩纏著脫不開身。
堂妹於靜跟著她去,順便讓寧青青給她買了一大包的零食。
寧青青買了酒回去,裴澤析已經不在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