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魏王私訪奚府,正好看到聽到她在亭子上彈曲,對著父親和大哥說:“此女子當為魏國王後。”
入宮之後,魏王閑暇之餘,就耍賴地纏著她學琴,若是不應,就撓她癢癢,讓她一直自以為豪的王後儀態瞬間破碎。
破碎……
明月手一顫,琴弦上還殘留著血。
秦王慌忙地從座位上下來,見她臉色蒼白,眼神茫然,心中擔憂更甚,又見她指尖帶血,慌亂地道:“明月,怎麼樣?”
明月回了神,道:“妾無事,多謝大王關心。”
“大王,壽辰還沒有結束,若是臻美人身體有恙,就讓她先行告退。”王後起身道,嘴角也沒有了笑容,眼神越發的狠毒。
“明月,來,坐寡人身邊。”秦王牽起明月的手就要上座,王後突然道“大王,下麵可還有幾位夫人看著呢!”秦王不予理會,緊緊握住明月的手,用巾帕為明月包紮,一邊說道,“臻美人的琴聲不錯,寡人甚悅,就封為臻夫人吧!”
“天呢!”眾宮妃不由地驚住了,入宮不到一年,由長使到夫人,連七子,八子都直接越過去。這樣的恩寵,隻怕是王後也心中不安了吧。
王後看到眾人幸災樂禍的眼神更是惱怒不已。
“大王,為何這般對我?”明月愣愣地看著秦王,低聲道。
“寡人隻想讓你陪著寡人。”秦王道,“不知道為何,和你在一起,寡人甚是安心、溫暖,寡人就像中了你的毒,就想現在這樣,牢牢地抓住你的手,永不放開。”
明月抬頭,看著秦王那深邃卻率真的眼睛,究竟是在何時起,她同他不再陌生,習慣他的陪伴,習慣去陪伴他,聽著那句永不放開,她仿佛醒悟上天讓她重生於此的原因,不為魏王庶妹,單為這個在她心傷時陪伴的人,她直直地看著秦王,認真地看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良久才道:“好。”
“好,好,好,寡人甚喜!”秦王抓住她的手有些顫抖,若不是顧及下麵的臣子和宮妃,恐怕他會激動不已地走上幾圈。
然而,與王比鄰而居的王後卻將兩人的動靜悉數收盡眼睛裏,滿腔的憤怒已然讓她心痛難忍,對明月,恨不得將其就地斬殺。
“大王,廢魏王來給大王賀壽。”內侍前來通傳。
明月手一緊,如果魏王剛剛在外麵,難道他聽到了曲子,他會不會認出她?明月越想臉色越蒼白,她看秦王興奮的表情,哪裏會不明白為什麼。廢魏王關押秦宮,今日來賀壽,就是來表投誠,秦王不僅要宣他進來,更要賞賜這個開頭不小的臣子,更是向天下人表明他秦王的仁慈之心,到時兩軍對壘,秦國便可依此招降。
秦國曆代國君賢明,善納人才,的確有資格去與那懦弱無能的周天子去爭一爭這大好河山。
明月不由地一笑,沒想到居然會想這麼遠,不過她也終於不用痛苦了,她坐在大王的身邊,俯視殿內緩緩走進的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