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噩夢(1 / 2)

第二章

陰冷的風緩緩從封閉不嚴的牆縫裏吹進,聲音就像鬼叫一樣高亢滲人,抬頭,環視一周,這是個看似上了年頭的老舊牢房,肮髒的環境,撲麵而來惡臭的味道讓人忍不住作嘔。

坐在二尺見方的草墊子上,環顧四壁的的格局,東麵有個小小的窗口,透進來一點點昏暗的光線。隨著這點光線的離去,容華越發的感到饑餓。待到天全黑下來,她已經餓得發慌。

此時,嘩啦一陣鐵鎖的聲響,走進一身黑衣黑褲勁裝的男子,站在牢門外麵負手而立,似乎帶著麵具一般,表情恍惚難辨。

“把門打開。”聲音卻是低沉有力,冷漠非常。

而看著此時正在台階下被不停鞭打著受刑的人們,大聲哭喊,冤聲震天,容華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罪,為什麼會被關到這個地方,一切都是那麼虛弱無力,意誌渙散,讓她無從考究。

“今天,是你最後的機會,我勸你別再嘴硬,如果你供認不諱,還能少受點罪。”

一眼掃過台下,瑟縮著,心底的抵抗聲急速湧上,卻在喉頭處止了聲,像是啞巴了一樣,發不出來。

他沒有再說話,也沒有一絲表情,加上那一身黑色暗衣,就像那九尺高的城牆般堅固而平滑的顏色,始終不曾變動一番。

為什麼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又夾雜著陌生?容華隻能瞪大了眼睛,極力揮散心頭恐慌。這個冷漠的聲音那麼動聽,心底深處就像有隻匍匐的小獸,掙紮著要破體而出。

此時,這個男人就站在她麵前,麵色冷硬,舉手投足間自落得一派瀟灑。

緩緩渡上前,他扯了扯她手腕上的寒冷的鎖鏈,嗓音似乎穿透這銅牆鐵壁般的牢房,語態低柔,隻是依舊麵無表情。

“出來吧。”

出去?她可以出去了?正當她為自己即將重見天日而喜悅時,那就如同幻象一般,消散無蹤。

兩個黑麵的獄卒上前,一個各扯過她一條臂膀,力道之大,瞬間有種胳膊被硬生生扯斷的劇痛,想要掙紮出聲,卻連一絲嗚咽都難以發出。

黑暗中模糊的視線越加分辨不清,容華大力掙紮著,心中一聲接著一聲的嘶吼,一個獄卒抬出一塊一尺見寬足有兩寸厚的寒鐵釘板,深褐色的頂板上倒刺著密密麻麻的小細釘,上麵還可看見已經幹涸的深紅血跡。

容華雙腿發軟,雙肩、嘴唇都在不斷顫抖,不,不,不,為什麼這麼對她?她做錯了什麼?誰來告訴她?誰來解救她?嘴巴大張,卻隻是無言為鬼神。

前方的路漆黑而悠長,像一個深深的無底洞,眼看著就自己的膝蓋就要避無可避的跪到寒冷的釘板上,容華仿佛感受到了椎骨般的劇痛,仿佛看見了自己鮮血直流,擺脫不了的束縛,難以撼動的冰冷麵孔,讓她心生絕望。

“啊!”一聲淒厲的喊聲響徹整個院落,容華猛然坐起身,眼裏都是淚,大口喘氣,額頭上一片濕膩膩,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麵外還是一片漆黑,天上掛著幾顆零星,剛才夢中的恐懼還能清晰回憶,並心有餘悸,然,不敢再睡。

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這是第幾次了,這樣的噩夢,她自己都記不清做過多少次了,夢裏的情景,夢裏的人,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自己每天蒸包子做生意太累,心理壓力大嗎?

算了,反正就是一場夢嘛,想那麼多也沒用,幹嘛給自己沒事找事。

給自己輕撫了幾下胸口,又躺了下去,拉起被給自己蓋住了頭,嘴裏胡亂哼哼著歌,想盡快排泄掉剛才不安的情緒。

這一夜,看似安穩靜謐,實則暗流湧動。

這南方雖花紅柳綠,但天氣卻是陰晴不定,前一天還是暖陽普照,今天就淅淅瀝瀝下起微雨,夾雜著風,潮濕的空氣透著絲絲寒氣。

一間頗為老舊的房屋,門前一口灰磚圍砌的水井,看似有些年頭了。

往屋裏看去,一張簡單的四腿桌,兩把椅子,桌子上放著一個排位,上麵寫著“慈父容金盛之位”。

再往裏看,一張用木板簡單搭砌的小床上,躺著一位麵容憔悴,有著細微紋路的女人,隻見她眉宇間微微皺著,似乎是在忍受著某種痛苦。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急切的腳步聲傳來,小姑娘呲牙咧嘴的端著一碗滾燙的藥汁走了進來,“母親,您可醒了?藥熬好了。”

床上的女人費力的睜開眼睛,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小姑娘忙放下手裏的藥碗,將母親的上半身扶起,扶正了枕頭讓女人躺下。

“等下,我吹吹,有點燙。”小姑娘撅起小嘴巴小口小口的吹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