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噩夢(2 / 2)

女人臉色蠟黃,滿麵病容,“今天是十五了,有沒有給你父親上過香”

“啊,還沒。”小姑娘又放下藥碗,急匆匆的跑到外麵小廳堂,給父親上香。

恭恭謹謹的鞠了三個90度的躬,小姑娘拿著香,小聲說道:“父親大人在上,女兒不是有意忘記的,您莫怪,希望您在天有靈,保佑母親的病趕快好起來。”她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把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人聽到。

又小心翼翼的插好香,看了排位一眼。

其實她對於父親沒什麼記憶,打她懂事起,身邊就隻有母親,然後就是周圍的鄰居。

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小姑娘很懂事,雖然生活不富裕,可是母親很疼她,從小到大小禍不斷,從沒有打過她罵過她。母親寫了一手好字,自己貪玩從沒用心學過,母親三教不改之下也就隻能搖首歎氣,從沒有強迫她做過任何不願不喜之事。

看著眼前被病痛折磨的母親,強把眼淚咽下去,笑著給母親喂藥,她知道,母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小心的吹涼湯匙中的藥汁,遞到母親嘴邊。

“容華.”

小姑娘抬頭看著母親,等她說話。

“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手腳的浮腫已經慢慢開始消下去了。”女人頓了一下,又道:“別再花錢給母親買藥了,自己存一些,你一個人一天也做不了多少包子,這樣反倒是浪費,知道嗎?”

容華喉頭一緊,硬是把強烈的鼻酸忍了下去,她得笑,不能讓母親傷心。

“母親放心,女兒有存錢,再說女兒這麼聰明能幹,每天都做很多包子,又大又香又好吃,好多回頭客呢。”說著,又往女人嘴邊遞了一匙藥汁。

女人笑了笑,“母親知道你聰明能幹。”伸出枯瘦的手顫巍巍的撫摸著容華的頭發。

“可是.。”女人頓了頓,不知如何說才能讓她的女兒明白,失去親人,一人獨自存活於世,是多麼艱難,多麼寂寞,以後她要是病了怎麼辦?難過了怎麼辦?誰來照顧她,安慰她?她不放心哪,自己這身體還能拖到幾時,她自己心裏都沒底,女兒雖然簡單開朗,但也不是傻子,看著母親如此纏綿病榻,又如何撒謊欺騙她呢。

這日,霍崢獨自在廊下賞著亭台下的金碧波魚,裏頭種的新荷隻如孩子手掌般大小,鮮翠欲滴,荷下水中養著幾尾緋色金魚,紅魚悠遊,著實可愛。

可是他卻沒有把這些美景看進眼底,專心聽著隨從伏其耳邊說著什麼,唇邊扯出一抹邪笑,似乎在醞釀著良計。

時近二更,全城都已是寂靜無聲。太子儲壬的庭院裏隻掌了一半的燈火。

更鼓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梆子捶擊出洪亮的更鼓聲,不知會不會驚破旁人的春夢

隻是這如往常般平靜的深夜裏隱伏下了往日從沒有的伺機而動的殺機。蒙朧搖曳的燭光裏保持著夜獸一般的警醒和驚覺。讓人覺得這靜謐的夜裏似乎有了異樣的血腥的氣味。

漆黑如墨的天空隻有零星幾顆光點閃爍,更顯得偏僻的西巷子暗黑的可怕。

有人拿著刀朝著跪在地上的三個人一點一點地逼近.

“說,還是不說?”站在朦朧月光背影裏的男人一身黑色勁裝,墨發全束了彩金繡線的發帶裏,聲音透著十足的警告,和危險的殺氣。

身邊站著四個影衛,霍崢看著地上懼怕的發抖,但還依然緊咬牙關不張嘴的三個俘虜。

“東子。”

“是。”

一直拿著刀候命的東子,聽見主子叫喚,眼也沒眨一下,瞬間,手起刀落,血濺滿地。

另外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看見同伴眨眼間身首異處,被噴了一臉的血,這濃濃的血腥味更加劇了他們心裏的恐懼。

“說,還是不說?”看著瑟瑟發抖的兩個人,聲音又危險了幾分。

“東子。”

“是。”

東子往左挪了一步。

“不,不不,饒命,饒命侯爺,饒.”

“命”字卡在喉頭還未出口,人已被尖刀穿胸而過。

霍崢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進最後一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最後一次,說,還是不說。”明顯,他可憐的耐心已經用盡了。

跪著的最後一個人看著如地獄修羅般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已怕的牙關打顫。

“東子。”

“是。”

東子又往左挪了一步,舉起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