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老百姓,今晚上高興,高興!”
高峰哼著輕鬆愉快的歌,拉著板車來到家門口。不過,一進入院門聲音便嘎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一張冰寒而紫的臉正盯過來,有種要吃了他的衝動,原來是高有才顫巍巍地坐在那裏。
這個場景立馬讓高峰意識到東窗事了,他急忙放下板車,跑到老人身邊道:“您老人家怎麼起來了,不多躺會?”
“再躺會都要塌下來了,你這個逆子,我還以為轉性了,原來是糊弄我呢。”一張嘴高有才就憤而怒吼起來。
本以為兒子改好了,不料之前的行為都是偽裝和作態,直到看見真像他才恍然大悟,又被這個逆子騙了,三翻五次的如此,就是個泥人也會跳起來。
“您別急,有話好好,別氣壞了身子。”高峰忙扶著老人勸道。
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最清楚,高峰早知有此一劫,也有所準備,可事到臨頭還是有種無力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勸老人了。
“把那兩個椅子給我拿回來,咱們啥話都好,如果不拿回來,我給你沒完。”高有才恨恨地道,並順手撿起身旁的一支木棍預備著。
看高有才態度堅決,高峰沒轍了。實話吧,怕傷著老人,畢竟他還抱恙在身;勸吧,又沒有效果,搞得他左右為難。
無奈間高峰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該麵對的總得要麵對,逃避不是辦法。
“椅子讓我賣給肖大牙了,並還了他的賭債,是不可能要回來的了。”就像個知錯的孩子,高峰低聲道。
“你—,我怎麼生下你這個逆子,敗完家不算,還禍害他人,不如打死你算了。”高有才聽聞這話,果然臉色大變,痛罵的當口,高高舉起木棍,意圖打下去。
高峰落魄地站在那裏,動也不動一下。他深知道自己做錯了,惹得老人如此生氣,要把氣出來,唯有讓他打幾下。
高峰雖有借口,卻不敢辯解,此時此刻再好的辯解也是蒼白無力的,老人都已經氣成那樣了,什麼會有用呢?
不老人,就是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穿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如此傷人,這與之前的混蛋有什麼區別?因此他下定決心,挨上一頓打,落個教訓。
看高峰一反常態的淡定,老人遲疑起來,木棍遲遲沒有落下。而且打罵之事以前時常生,他已經麻木了。
下不了狠手打人,高有才索性把木棍一扔,用顫抖的手指著高峰,試圖再罵兩句解氣,隻是他的嘴哆嗦著,一句也罵不出來。
高峰知道老人的毛病又犯了,他急忙上前扶住老人,想幫他順順氣。
高有才並不領情,用盡全力揮動手臂,試圖把他推開,猶如預防災星一般。
無奈的高峰“撲通”一聲跪在老人麵前,沉聲喊道:“爹,你別生氣了。”
這是穿越後高峰第一次喊“爹”,正所謂情之所至,性之使然,喊來並不做作。
一句“爹”把老人喚醒過來,這個字對他來久違了,而且一直被“老不死的”占據,那種感受別人無法體會。
無論認不認可這個兒子,此時此刻老人還是露出了一份慈祥。
隻是慈愛的表情堅持不到半刻,失望和擔憂再次流露出來,老人掙紮過後自然明白處境,那不是他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