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人給他回應。
林耳摔在地上的時候,剛好落到一片柔軟的東西上,等他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才發現身下竟然是一片葉子,淺綠色的葉子麵積足有一張床那麼大,被他壓倒也不過是貼到了地麵,有人手臂粗的葉莖沒有一點折斷的痕跡。
他沒死?第一個問題。
這是哪?第二個問題。
印象中他是不是被一座莫名其妙的雕像變成了石頭嗎?為什麼此刻他手沒斷,腳沒折,還能活蹦亂跳地思考他死沒死的問題。
林耳左顧右盼,看不到一個人。天,藍色的,太陽,還是那個黃黃的曬死人的大球。那麼他應該還在地球上……吧?可是作為一名植物學家,林耳很不淡定地表示,他真的沒見過這裏的任何一棵樹,一棵草。他不認識前麵奇形怪狀的各種植物,植物也不認識他。
他們在大眼瞪小眼。眼?林耳覺得毛骨悚然。明明這些植物沒多出一張嘴,沒多長兩隻眼睛,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被“人“盯著看,還是那種從頭到腳的審視。林耳隻覺得有人在暗中要把自己一身衣服剝個一幹二淨,拿放大鏡研究。
誰能告訴他,這是幻覺。如果有上帝,林耳希望上帝告訴他這些奇怪的物種是他做夢創造出來的。如果有佛祖,他希望佛祖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一切都是浮雲。
左前方35度角的紅衣大樹,請你不要在沒有風的時候胡亂搖來搖去,你婀娜的舞動與我林耳的審美觀不符啊。右下方的草(花?)妹子,你那如同一根水管的身體不要沒事就吐泡泡啊,我林耳時年二八,不是玩吹泡泡的年紀了。
還有,我剛剛砸到的葉子,你那收回葉子的動作能不能再擬人一點,你確定你不是耍大牌?林耳欲哭無淚,他確定他來到了一個不是人的世界。穿越這種離譜事,不是小說虛構的嗎?他是植物學家,大大小小也算個“科學家”了吧,這種脫離科學依據的事到底哪點符合愛因斯塔相對論。理論上完全不可行啊。
林耳跌跌撞撞地穿梭在莫名其妙的植物中間,戰戰兢兢地看著周圍各種人性化的植物,真想對他媽說一句,帶我回家吧。雖然他爸爸媽媽已經去世好多年的說。
他離開原地,後麵忽然熱鬧起來。被砸到的葉子粗聲粗氣嚷道:“疼死我了,真是不懂事的臭男人。”林耳如果聽到這些植物不光像人一樣動作,還會說“人”話,一定會翻白眼暈過去。
“看起來不像我們星球的人呢。味道都不對。”一顆肚子像遊泳圈的草本植物細聲細氣說起來,他的嗅覺一向不錯。
“他究竟是誰呢,是誰呢?”隻有樹幹沒有葉子的灌木附和著。
“我猜是地球人。”見多識廣的陀羅尼奧鳥像個老學者一樣下結論。
花兒草兒們都驚訝地重複道:“地球人。”
“地球人?”
“地球人!”一時間,植物們通過口耳相傳,將這個消息傳遍全球。
“來了地球人了。”
“地球人過來了。”
“好多地球人過來了。”
“地球人要來這裏侵略我們了……”謠言從來都是捕風捉影,就像風一樣傳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