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直很討厭、很恨我,所以總是覺得我想害你,對嗎?雖然,造成這個樣子是我的錯,可我也真是…願做任何事來補救,想讓你活下去!真的,這都是真的,我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麵……”自言自語般地低聲說著,蕭速起身匆匆幫唐鶴收拾了下包裹,“想一直看到你,所以不想你走。因為每天都看到你沒事,我才好放心做事……”
“……”(唐鶴)
把被倒出來的東西又都裝了回去,蕭速垂眼把包裹輕放於床的另一端:“會幫你的,隻希望你沒事。我出去下。”言罷,他立刻轉身出了客房,一貫的反鎖屋門。說話時候,都一直沒再看唐鶴。
門一被合上的一瞬,唐鶴忙用手搓了搓臉。看對方難受得想哭,自己隻會更莫名其妙地鼻子發酸。不知不覺中,他開始覺得,蕭速的堅持好像也挺有道理:萬一最後蕭速還是要自己幫助的呢?那可是去血盟會的地盤,和一群狡詐的血盟會打交道啊!
自己怕是氣對方什麼都不肯和自己說,才非要去瀘州的吧?
真去的話,顧此失彼兩遍都落空了怎麼辦?……
於是最後,還是蕭速“得逞”。次日,林燕隻帶了蕭速的銀牌,快馬加鞭地趕向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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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九,清早,錢塘江寬闊江麵,煙波浩渺,杭城正靜靜隱在那層薄霧之後。
清早第一趟渡船敞篷,刀削般的江風把人臉頰刮的生疼。蕭速直了直腰板,盡量把身邊之人罩在風吹死角。
“好嘞,到了到了!下船咯!”船老大一聲吆喝,拋下鐵錨,船身跟著猛烈一震。
唐鶴推了推裹住整個腦袋的毛皮鬥篷,終於露出一雙眼。蕭速已背起了所有包裹,正站在他麵前等他。
年關將近,船客大都是些提年貨回家過節之人,渾身上下喜氣洋洋。不過,這些具與唐鶴無關,對他而言過年隻不過是死期將近。
默默走到船頭,跳下船雙足觸地的一瞬,從膝頭然猛傳來一陣急疼,一直延伸到腰際。唐鶴杵在原地半天沒敢動,一種陌生的恐懼已經把他包圍。抬頭焦急一望,蕭速正在六七步遠處和別人談租馬匹的事。一步、二步、三步……每走一步,那種四肢百骸快被凍碎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喂……”一張口,冷氣更是凶狠地從口入腹,折磨地他無比難受。
?對方回頭。
“真要死了……”
匆匆和馬商談了個價,蕭速回身鎖起眉頭:“覺得疼了?怎麼個疼法?”
大概一說,唐鶴焦急道:“這兩天能解決嗎?你到底怎樣打算?”
“還能騎馬嗎?”
“嗯。李蓉蓉在哪?我要找她!”
“我去牽馬,這裏等我!”
“喂!”一把抓住對方胳膊,因為幾乎被凍僵,單這麼簡單個動作,也顯得笨拙,“告訴我,一起去!!”
隔著層層皮草,蕭速回身捧住他的臉,輕鬆一笑:“我來就好。你相信我,不會有事。”
“……”一瞬心中湧起一股狠意,真是恨透了對方的什麼都不說。不過這種情感轉瞬就被另外一種極端取代:現在起,就算全是謊言,他也決心信到最後一刻。
帶著唐鶴到事先打探好的小旅店落了腳。蕭速立刻要來紙筆,寫了一份名帖。唐鶴很聽話地什麼都沒問,也沒再說要跟著,隻是讓他小心——既讓人心疼,又讓人溫暖。
懷揣名帖,出了旅店,蕭速卻沒如唐鶴以為的去“望湖樓”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