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車場跑道之上,幾輛跑車角逐著,象一陣風呼嘯掠過,隻留下淡淡的車影。
風馳電掣般的速度,風吹得亂了頭發,襯著激昂的心情,享受著快意的人生。
吳雲洲興奮的想要大聲呼喊,他享受的就是這種領先的感覺。
視線看到好友的車身已經逐漸逼近,嘴角不經勾起一絲笑意。
一旦在賽場上,他絕對不會讓別人超越他!
絕對不會!
卻不想,在失控的一瞬間,陷入無盡的黑暗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頭痛欲裂,滿腔惡心直想嘔吐。
這種痛苦,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痛苦,甚至令他有一種快要結束生命的感覺。
死掉,也許就不會這樣難過了。
他還是挺過來了。
緩緩的睜開眼,昏暗而黑白的眼野令他難耐的再次閉上眼。
在耳邊,仿佛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聲的呼喚。
“朝林……朝林……”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他再次睜開眼,看到眼前幾張陌生的臉孔。
視線緩緩遊移,腦子過很遲鈍,他想思考,湧來的隻是一團團的混亂和無盡的疲憊。
等他意識再清醒一點,一個醫生打扮模樣的人,掀開他的眼皮檢查。
這令他很不舒服。
接下來,每天的高壓氧艙治療,令他疑竇叢生。
“……你們究竟是誰?”十幾天之後,感覺意識清醒了許多,身體也複原的很快,看著自己毫發無傷,又覺得很奇怪。
話音落地,在他覺得自己聲音奇怪的同時,身旁圍攏的一大幫人驚恐的大叫醫生。
“重度煤氣中毒都會有一定的後遺症,比如頭暈、頭痛、甚至記憶力理解力減退、癡呆、肢體癱瘓等等。就算出院之後,也要堅持回醫院做高壓氧治療。”醫生耐心的解釋。
“你是說記憶力減退……可是我孩子為什麼一點都不認得我們?”
“一點也不認得?”
醫生緊蹙著眉頭,看向他。
吳雲洲知道這個視線代表的含義,意思是說,該不會是癡呆了罷?!
見鬼的癡呆!
“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麼?”
“吳雲洲。”
在他吐露這個名字,身旁的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喘。
“你認識她麼?”醫生指著旁邊一臉悲淒的中年婦人問道。
他確信根本沒未見過這些人,一個都沒見過。
“不認識。”
醫生出去了,當然把原本圍在他身邊的這群人都帶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來了一個中年醫生,來檢查身體,問東問西。
出去之後,不久,一個長相很順眼聲音極其溫柔的女醫師進來了。
那聲音如同陽春三月的和煦的陽光,讓人心暖暖的,情不自禁的想要把心裏的話全都吐露給她聽。
當女醫師開始給他講人生道理時,吳雲洲眯起了眼睛。
“你是心理醫師罷?!”
女醫師微愕,繼而笑道:“是啊,你——”
“他們叫你來的?以為我心理有障礙?”
“不是這樣的,你的家人愛你,隻希望你給把心中的痛苦釋放出來,就算失去了一切,你還有愛你的家人,看看他們,看看窗外的陽光,人生還是很美好的。”
吳雲洲終於恍然大悟。
重度煤氣中毒,心理醫師,再加上這些人把他當成另外一個人,而那個人大概是因為開煤氣自殺了。
難道所有的人都會認錯人?
難道這個叫什麼朝林的,跟他長的很相像?象到令所有的人都認錯的地步?
這樣的概率幾乎是零!
再加上醫生不可能給一個出車禍的人連續做十幾天的高壓氧治療的。
……
他心頭一跳,一股寒意沿著背脊爬上來,蔓延至全身。
隨後幾天,他整個人後神恍惚的猶如一個木偶。
在鏡中看到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時,他驚呆了。
這是他麼?
他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不是的!
難道真的是瘋了麼?
他會是韓朝林?
他明明是吳雲洲,明明是……
一時間,他真的混亂了。
他茫然的跟著這些陌生人出院,然後坐長途車回家。
坐車六七個小時,終於在一個極其髒亂的地方停下。
再坐出租車,回到了所謂是‘家’的地方。
年代久遠的居民樓,灰敗而陳舊。
這種老式的宿舍樓看起來狹窄又岌岌可危。
一家四口蝸居於其中一戶,屋內堆放著各種電器生活用品,顯得異常擁擠和雜亂。
來到屬於他的房間,同樣的狹小,家俱的簡陋幾乎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