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鍾微微拭去眉心的血珠,朱雀體開啟,隨著朱雀火印的力量,細密的傷痕開始愈合,很快就不見了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牧鍾歎一口氣,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喝完。
“如果不是連番機緣,境界提升奇快,若不是我三世轉身記憶都曾保留,那麼此刻我也不可能領悟神之一劍,現在的我就已經死了。”
東皇無極搖了搖頭,“你剛才那一劍隻是神之一劍的雛形,並未是真正的神之一劍,否則我不可能還坐在這裏和你說話……但,這就已經足夠,你贏了。”
血從她的心口的位置,像是一朵紅色的玫瑰漸漸洇了出來。但她依舊很平靜,甚至有一種解脫。
“從今以後,你將取代我成為東皇第一。”
牧鍾毫無喜悅,隻是皺了皺眉頭,眼神灼灼 盯著她,“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逼我殺你?”
東皇無極無聲地笑了一笑,心口的血花不斷擴大,她的臉色也越加蒼白。
“我答應過一個人,隻有等你成為東皇第一人,才能告訴你一些事情。”
“誰?什麼事情?”
牧鍾追問,刻不容緩。
東皇無極頓了一頓,然後認真而嚴肅地說道,“你娘,陳玄機。”
二十多年前,東皇無極還不叫東皇無極,她叫陳玄禮,和陳玄機是最好的師姐妹,她比陳玄機大一歲。兩人天賦出眾,尤其在劍道上有著超人的領悟,這讓兩人在宗門裏成為了備受矚目的希望。然而兩人一次無意中闖入宗門禁地,發現了一個泡在血池裏的怪人,從那天開始,兩人的命運開始改變。
宗門以擅闖禁地為由,將兩人關了起來,隨後又多次逼問禁地的細節,最後甚至決定要處決二人。若不是二人的師父以命力保,當時就已經死了。即使如此,她們兩人從此在宗門裏成為了人人討厭避之不及的存在,日子過得十分黑暗和艱難。
終於有一天,陳玄禮對陳玄機說,師妹,我們逃走吧。隨便哪都好,過自由的生活。陳玄機說好,兩人在一個淩晨逃離宗門,盡管計劃周全,但還是被發現了,一路追殺,兩人筋疲力盡,終於在南桌域的邊界,她們無路可逃,宗門最強的獵殺組將他們團團包圍。關鍵時候,陳玄機拚著廢掉功力的危險,強行使出禁術,重傷了獵殺組,和陳玄禮倉皇逃走。
重傷的陳玄機很久之後才逐漸恢複行動,盡管性命無憂,但是功力已經損失了十之七八。兩人一路逃亡,最後到了東皇域,有一天,路上有個麵色微黑的青年,見到兩人,尤其是虛弱的陳玄機,主動詢問,聽兩人說是逃難來的,還給了不少銀子。那人走後,陳玄機對陳玄禮說,師姐,那個男人很好,我跟著他走,如果他喜歡我,我便嫁給他。我現在是一個廢人,和你在一起隻能拖累你,萬一宗門再來追殺。我們姐妹兩有聯絡的方法,如有一天受到了彼此的聯絡,那就是快要死的時候。師姐,你保重。
那之後,陳玄機和那個微黑的青年回到了東陽,並且嫁給了他,還生了一個兒子。時間一晃五年過去,五年之後的龍源峽,陳玄機和那個叫牧天虎的男人被人算計,再次遭到追殺,夫妻倆拚命逃命,中途走散了。陳玄機舊疾複發,在快要死的時候,聯絡了陳玄禮。
陳玄禮趕來的時候,陳玄機已經奄奄一息了,師姐妹五年後再次重逢,竟然已經是生離死別。陳玄禮用盡了所有辦法,也沒有辦法挽留師妹的命數,她潸然淚下,泣不成聲。而陳玄禮則握住她的手,對她說,世界,咱們宗門裏同修一種功法,你還記得那種功法是可以吞噬的麼?
所謂吞噬,就是將修行同樣功法的同門在臨死前吞噬掉,就能擁有她的力量,同時也能擁有她的容貌,記憶。
我的兒子牧鍾,都還沒不能記得我的模樣,這對他來說太殘酷了。我想師姐能夠吞噬我,擁有我的容貌和記憶,有一天,等牧鍾長大了,見到他的時候,便如母子重逢一般。我知這對師姐太不公平,但我為你廢掉一身功力,現在你可不可以回報我一點呢?
陳玄禮點頭答應。
還有,我們的事情不要輕易告訴他,等到哪一天他成為了東皇第一,再告訴他。告訴他,我們在宗門禁地裏看到了血龍武印。
“血龍武印?!”
牧鍾驚駭地問道,朱雀劍聖的時候,他就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四個最強的武印,血龍武印就是其中之一。擁有血龍武印的人天生殘暴之極,而力量又驚人的強大,一般隻要出現,要麼被聯合誅殺,要麼就被無數的頂級宗門搶奪。而宗門裏竟然隱藏著血龍武印,這個秘密他們無意中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