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口賓館附近,偶爾有打扮入時的外省少女來到我們身邊說:“先生,寂寞嗎?”“先生,需不需陪您散散步?”這些軟性語言,著實令我們耳熱心跳。很早就聽說海南的物價貴,但我和同伴欽雲先生在一個中等餐館吃一餐較為豐盛的中餐,隻花去三十來元。一葷一素一湯外加一瓶啤酒六兩米飯。在我們湖南長沙吃到這個水平至少要花五十來元。但是交通費卻很貴。從海口到三亞不到三小時車程,每位要六十八元。在公共交通站旁,有賣鮮椰子的,碼在車上像一車排球似的。我們不知道如何吃,問小販,才知道用刀劈一小口用管子吸著喝。三元錢一個。欽雲先生喝過後對我說:“不甜、不香、淡淡的,與罐裝的海南名產天然椰子汁相去甚遠。”我說:“罐裝的椰汁是加了糖精香精色素的。世界上的事往往就是如此,偽裝的總是比原狀討人喜歡。”
寬闊冗長的海濱路,隻有斷續幾輛車飛馳,整潔、清新、安靜得有些落寞。大海吹來陣陣海風,掀起路邊停工已久的建築物上的圍布,嘶嘶做響。放眼望去,海濱路兩旁,如棋子般擺著一座座半截子建築。這些半截子工程在敘說海南夭折了的第二次建設高潮。並強烈地告訴人們:這些爛尾樓,如一隻隻擱淺的大船,在等待著再一次大潮的到來。
我們信步來到海濱渡假村。一月天氣,並不是洗海水浴的時節,浴場隻有孤零零的我倆。大概是這幾年經濟蕭條的緣故罷!這麼多人下崗、脫崗,肚子都難得飽,哪來的閑錢到這尋樂呢?看著眼前的大海,潮起潮落,經濟仿佛也是如此。
生活在內陸山區的我,沒有親眼見過大海,常常引為憾事,現在大海見到了,興奮之餘,特意嚐了一大口海水,那水既鹹又澀。看來,海水和有些鮮花一樣,是可看不可吃的,甚至和有些漂亮女人一樣,也是可看不可“吃”的,硬要去“吃”,會“吃”出麻煩來。
海水不好喝,海輪好不好坐?我對欽雲說“我們征服一次大海吧,坐海輪回湛江!”
坐在海輪上,患高血壓又遇腸胃不適的我,頭暈腦脹,嘔吐不止,胃內黃膽水都吐盡了,我幾乎想到了跳海自殺。無風三尺浪的大海,給了我征服它的回報。下次到海口,打死我也不坐海輪了。
1997.於翼之居